许仙仙脑子有些发蒙,只觉得没解开的谜团越来越多,理不清的东西越来越杂。
而能告诉她一切的,大概只有她名义上的父亲——蜀王许旭州了。
“我去见父王。”她冷静下来,对绿浮道。
绿浮像个姐姐一样,仔细替她拢好棉袄,非要小火人似的许仙仙拿上暖炉才肯放她出去。
许仙仙一向吃软不吃硬,总是拿女人没办法。
绿浮得寸进尺,又说她脸色太白,又拿上一件披风给她系上才满意。
许仙仙觉得自己在绿浮眼里大概是个换了风湿的老太太。
“女孩子受不得寒。”绿浮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她突然想起,往年秋冬之时,像这样把她裹成个粽子的都是二夫人。
不管是什么事,她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内心愈发坚定的许仙仙忽然停住,对跟在后面的绿浮道了一句谢。
“谢奴婢做什么,都是分内之事。”绿浮的声音柔柔的,“郡主不是要往王爷的栖霞院去,怎么还没走出院子突然停下了?”
“这倒是个好地方。”许仙仙站在小桥上,往回望去,只见匾额上“清辉玲珑”四个漂亮的草书。
一开房门,就是满池羞涩含苞的荷花,门前的大月台可直接入水赏荷。卧房在荷池南面,池塘东西各筑一亭,隔水相望,中间架了一道小桥,再北面就是曲廊。
“这荷花晨开暮闭,今日天色已经晚了,也没什么好看的,郡主不如明日再赏。”绿浮提议道。
“这匾是谁题的?”许仙仙只觉得潇洒漂亮的笔锋中有凌厉刀意,不知是那位大家之作。
“这院子是先王妃留下来的,王爷哪里肯让别人动,一山一石,一物一景皆是原貌。只有这块匾,原先没有,是郡主来后,王爷亲手题上去的。”绿浮解释道。
“哦?”许仙仙微微有些惊讶,却很好掩饰住了。
“走吧。”与其观字,倒不如去见见真人。
……
正是夕阳西下,丹枫满树,却无端有白露处处点缀红叶。一只并不年轻的手五指张开,指尖向下轻拍,透明的水珠滚滚坠下。
不一会儿,那枫叶上的水珠就被拍打完了。
那只手的主人一愣,挥舞在半空中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去。
“啊——”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园内的安宁,屋内冲出来一个清瘦的男孩。
“少阁主,你慢点,别摔了——”一个黄衫丫头慌慌张张跟着跑过来,和男孩一起看向了园中那个白衣素缟的妇人。
二夫人面目狰狞地攥着一把枫叶,向廊下的柱子猛撞,口中不住念道:“没有了,没有了……”
青衣侍女环抱着妇人往后拽,两只手臂都被挣扎的妇人划出了血。
“什么没有了?母亲,你告诉我,什么没有了,好不好?”男孩脚步虚浮,借着黄衫丫头的力走到廊下,关切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一个比男孩稍大两三岁的丫头翻出廊外,想来也是被吓坏了,哭哭啼啼往树上泼了一瓢水,“二夫人,二夫人……有了,这下就有了。”
妇人见状,突然松了手,之后却再没有半点反应,眼神空洞呆滞起来,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母亲,今天是白露,你多穿些衣服,别凉着了。”不过总角之年的男孩咳嗽得厉害,苍白的脸上是两团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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