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几上的金箔,摆得横七竖八,北三、西三、东五、南五。
“一个月,也还好嘛。”年轻男子屈指一弹,五片金箔碰撞出美妙的声音,如良剑轻鸣。
丰腴温和的青衫侍女顿时轻轻笑了一声。
“绿浮姐姐,你怎么也不学好了。”握住侍女雪白柔嫩的纤手,许旭州佯怒道,“怕是那些小丫头联合着你来挖苦我。”
“那里是什么挖苦,”绿浮掩嘴一笑,“只是想起殿下八岁那年,用了半年才哭哭啼啼破了那阵,还是要奴婢背着出来的。”
这许旭州倒是没反驳:“这小丫头是个痴儿,可惜还有个痴儿谢宛,我倒是想看看,那丫头能不能入了她的眼。”
“还是绿浮姐姐好,要什么冷面冷心的美人,都舍与他们去,只爱姐姐这样知人疼人的。”许旭州往嘴里抛了一瓣撕去白络的橘瓣,真心实意道。
绿浮擦了擦手,轻轻环住蜀王殿下:“千里迢迢从神都带回来的,殿下可心疼死了。”
“唉,受人所托的累。”许旭州起身,回头看她一眼,“不然哪能收个没规没矩、只会瞪人的傻丫头当闺女?”
聪明的绿浮不再言语,而是把几上的金箔都小心收回了匣子里。
栖霞院再度陷入安静之中。
……
而竹林中,又是另一种安静。
初来竹林那日,尊贵的蜀王殿下就舍了两位美人与她,然而后来这两位美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影都没见着。
许仙仙只以为蜀王食言,如今看来,这两位美人怕是早到了。
先前就通过灵气感应,大概知道南面的瀑布所在,而瀑布上方,筑了一座小亭子,亭中隐隐可见一人,正在下棋。
瀑布高不过近十米,要比其它什么涛声传十里的大瀑布秀气得多,却也层层叠叠,经几级台阶跌宕而下,白浪翻滚,水雾缭绕。
一身素衣白裳的美人,正是当日见过的谢宛。她此时衣服松松垮垮,泼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斜斜绾了一绾,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眼睛却亮得吓人。
然而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穿得邋邋遢遢,也掩不住那淡然出尘的气质。
只见谢宛一手执黑,一手执白,两手对弈。
瀑布倾泻而下,点点飞花滚动如玉珠,鸣声如雷,气势磅礴。正如女子落子之势,快速果断,二指拈棋,穿针引线般在那张透明棋盘上翩翩。
许仙仙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中,纯粹到只有单纯的欣赏。
而那眼中之人,与山间飞流瀑布、桌上黑白棋子,俨然构成了一副浓淡相宜的山水画。
“噫——”谢宛抬头,一双细长明亮的柳叶眼扫了过来。
许仙仙与那双眼睛对视,
转瞬间眼前景致模糊一片。
再回神,她已从画外,走入了画中。
那请冷美人拈起一颗棋子,眉目将都透着一股冰寒之意。
“你很得意?”谢宛把一盒黑棋递给她,满心满眼的不屑。
许仙仙的胜负欲瞬间被激起,她故意用了些力,拽过棋盒,恶声道:“你以为你的把戏不错,却被我看出来,这元婴级别的大阵,想必你很得意?”
“元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女子眼中的轻蔑之色更甚,“且不说我只是个阵师,我说我只是七品金丹中期,你信不信?”
“不可能!”女孩的脸都涨红了,“你怎么可能才金丹中期?还只是中上之资的金丹!”
谢宛神色从容,言语淡定之余,还透着一丝淡淡的骄傲,她敲了敲那宛如白琉璃般晶莹剔透的棋盘:“小丫头,只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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