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一整夜睡得都不踏实,睁眼时天刚蒙蒙亮。
她悄悄爬起身,去庄园后方的小山凉亭散心。
再次回到卧房时,宗砚俢不在房间里。
楚伊发现放在飘窗边上的那一小块月饼盒不见了。
下楼时瞥到红木桌上的盒子,一小部分月饼被咬了一口,剩下一小截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脑海里再次浮现昨晚看到的那组照片,他亲手买月饼给林洛莲吃……
楚伊盯着那一小块还带着齿痕的月饼,久久无法挪开眼神。
她感觉胸腔好像被月饼堵住了,无法呼吸。
老人常说,感情就是一物降一物。
此刻的楚伊也不得不承认。
想放弃,放弃不了。
想捡起,却发现自己又没那个能力捡起。
路过厨房门口时,楚伊忽然听到程相宜唉声叹气的说话声。
“你跟伊伊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宗砚俢的声音传来。
楚伊躲在转角处,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你就听我的话好好过日子,早就告诉你,对外大大方方地公布伊伊的身份,和林洛莲划清界限,我们家救了她哥一命,还给了她地位金钱,并不欠她什么。”
“已经划清界限了。”
“你要是对不起伊伊,那别人得戳着脊梁骨骂我们宗家没良心,伊伊当年……”
“妈,我知道,就算为了宗家,我也会对伊伊好的。”
楚伊靠着门板屏着呼吸。
她手指死死抠住门板边缘,脸色白到几乎透明。
原来所谓的划清界限,是程相宜告诉他这么做的。
而他忽然说不离婚,竟然也是为了保全宗家颜面。
楚伊脸上浮现无比苦涩的笑。
她竟天真地以为……
从庄园离开时,程相宜大包小包地给楚伊拿了不少吃食。
将各种袋子礼盒塞进后备箱,程相宜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就像一个为女儿担忧的老母亲。
楚伊笑着应下,坐进了后排座椅。
宗砚俢站在驾驶位旁,盯着从早上开始便未正眼看过他的女孩淡淡地问,“怎么了?”
楚伊低头翻手机,“没事啊,快走吧。”
说完,楚伊将手机锁屏,后笑眯眯朝窗外的宗爸宗妈挥手告别。
两位长辈看到楚伊坐在后排座位上,也没多说什么。
目送车子离开,程相宜狠狠地跺了下脚。
宗爸忙扶着她,“这是做什么,脚不疼?”
程相宜有火没处发,“还不是那个好儿子,昨晚上又去找林洛莲还被狗仔拍到一起去买月饼,幸亏墨太发现立刻告诉我,顺手把新闻全都清了,这要是被伊伊看到……”
程相宜转身往回走。
她满面愁容,“伊伊得多难过……老公,你说这俩孩子,是不是真的要走到头了。”
“嗨,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他们自己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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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楚伊都没有说话。
宗砚俢越过后视镜看楚伊,她始终摆弄着手机,一刻不曾抬头。
“楚伊。”
她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坐副驾。”
楚伊想了想,秀气的眉微微皱着,“车辆行驶过程中,副驾驶的位置是最危险的方位。”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林洛莲坐过他的车无数次,自然每次都是坐在副驾驶的。
过去她可以不介意,因为宗砚俢并未给她任何承诺,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而如今不一样,他说想好好过日子。
在她对他抱有一丝希望后,发现这丝希望是有瑕疵的,她接受不了。
楚伊这个人犟起来十头牛来不回来,认死理。
只是如今的宗砚俢还不懂……
宗砚俢看着明明前一天对他还是温声细语的女孩,一夜就变了模样,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将程相宜带回来的部分吃食塞进楚伊的冰箱,他忍不住扣住女孩的手腕,将她禁锢在冰箱和胸膛之间。
“楚伊,你憋着话没说。”
他蹙眉,拢起的褶皱愈发的深。
楚伊仰头看他,微微一笑,说得云淡风轻,“没有啊。”
宗砚俢有些头疼,眼前的楚伊好似又将那层带着刺的外壳穿在身上,防备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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