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砚俢走了。
他一直在厨房里守着中药壶,直到将药熬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给楚伊发了条信息才离开星河湾。
楚伊坐在卧室飘窗上,盯着屏幕上男人发来的短信。
只有简短几个字,‘药记得喝掉。’
楚伊感觉心脏口传来密密麻麻撕裂的痛意。
她蜷缩着身子缩在飘窗角落,似乎只要紧紧抱着自己,便能将那股蚀骨的痛挤出体外。
十二年,真的太久了。
久到她每次提离开,浑身都会鲜血淋漓。
宗砚俢这几日的变化她怎能体会不到呢?
他一丝一毫的举动,都能在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她又怎会对这样的宗砚俢不心动……
可她太清楚了,他的好是表象、是毒药。
甚至是基于对存续婚姻的责任。
戒不掉,最终受苦的只有自己。
深夜的酒吧永远不乏为情所困为爱买醉的人。
包厢内外皆是震耳欲聋。
周围是躁动的音乐声,五彩斑斓的光晃得男男女女心生荡漾。
但宗砚俢的周围仿佛有一层透明的结界,将他与燥热的气氛隔绝。
他将脊背陷入沙发中,闭着眼仰头朝后靠着。
晦暗灯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衬托得更为性感。
腿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宗砚俢睁开眼。
墨清明穿过热闹的人群,推过玻璃杯,笑嘻嘻问,“你最近很累啊修哥。”
韩祁风摇着骰子,闻言一副嗅到八卦的气息凑过来听声。
宗砚俢提手捏着眉心,遮不住满脸的疲惫,“如果一个女孩子叫你不要对她太好,是什么意思?”
墨清明闻言,和韩祁风对视一眼,“谁说的?林洛莲?还是楚伊?还是你又祸害了哪家的小姑娘?”
宗砚修递给他们一个凉凉的眼神,不语。
韩祁风抿了口酒,瞬间情感大师附体,“要是林洛莲,那很明显是欲擒故纵,她接下来肯定会说,你对我这么好楚伊会不会介意,毕竟你们还没离婚巴拉巴拉。”
宗砚俢视线盯着他,等待他接下来对楚伊的分析。
“楚伊…不可能,你对楚伊从来没有好过的时候,想想我们伊伊妹砸跟你连个婚礼都没有,哪有这么心甘情愿受这份委屈的娃娃。”说完顺势摆摆手。
宗砚俢眉色一凛。
除了婚礼这件事,他怎么就没有对楚伊好的时候了?
“但是如果这话是楚伊说的,说明你肯定做了过去没做过的事,让她心里产生了差距,离婚的节骨眼上,老实交代你对小伊伊做了什么?”墨清明接过话头,好奇地望向宗砚俢。
角落里埋头发信息的墨邵明,迈着长腿坐回沙发上,他拿起遥控器将灯光调亮。
光线瞬间通明,将宗砚俢脸上的表情照亮。
墨邵明长指捏着红酒杯,“站在楚伊的角度想一想,你对她的好就像毒药,她肯定会对离婚产生动摇,可你要清楚,离婚是她咬牙坚持三年才决定的,她会陷在对自己的自责当中走不出来。”
“她害怕你的好是一时的,就算不是,你们之间始终有个大问题存在。”
“临终托孤——林洛莲!”墨清明抢答成功。
宗砚俢蹙着眉,晦暗不清的眸盯着手中摇晃的红色液体。
“别告诉我,现在是你不想离婚了?”韩祁风表情染上几分惊讶。
宗砚俢对关于离婚这个问题思虑许久。
没人能透过他平静晦暗的外表,摸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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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王特助照例汇报宗砚俢今日行程,并做好标记提醒。
忽然男人握着鼠标的手一顿,“下午两点到四点的行程推了。”
“啊?Boss您好不容易和万总都有时间……”
宗砚俢似乎并未听到王特助的规劝,“我要去医院拜访一位长辈,还有,帮我联系南非的施洛德公司。”
王特助恭敬照办,只是施洛德公司是南非最大的钻石供应商,老板又要买什么首饰?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图片。
王特助内心忍不住腹诽,林总监这是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昨晚上他睡前刷朋友圈,看到林洛莲在朋友圈放了一张图片。
苏富比拍卖场一颗2.79克拉的黄钻戒指。
王特助有时候恨不得掐着自家老板的脖子将他摇醒,叫他清醒些!
宗家长辈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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