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着这司徒婉清为了替自己疗伤加重了伤势,心中有些感激,也有些担心。
苏荷最是善解人意的,她见林凡月有担忧之情,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今晨见她,已经好了许多。”说着便开始叩门,“婉清,婉清。”
屋内无人回应。
苏荷又敲门,“婉清,在吗?”
仍是无人回答。
“苏荷姐姐,还是让她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谢她。”林凡月拉了拉苏荷。
“也好,我们走吧。”两人转身打算离开。
“啊——”
屋内一声尖叫止住了两人的脚步,紧接着又是一阵“哐铛”声响!
苏荷紧张转身,推门而进,只见满屋狼藉。
茶杯、铜镜、胭脂碎了一地。而司徒婉清捂着半张脸,无助地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婉清!怎么了?”苏荷心中十分担忧,她跑过去,扶起她。
司徒婉清始终捂着脸,一双无助而悲伤的泪眼望着苏荷,哽咽着说道:“我的脸……我的脸……”
她缓缓放开手,只见那洁白如玉的脸上竟然又出现了巴掌大的黑疤,苏荷也着实吓了一跳,顿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凡月跟着苏荷进来,她见司徒婉清如此状况,也惊讶的不知该如何,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司徒婉清晃眼见着屋内有一陌生人,她惊得立刻捂脸转身,喝道:“她是谁!滚出去!”
林凡月被司徒婉清这么一呵斥,魂也吓没了,赶紧出去关了门。
司徒婉清瘫到在地,泪如雨下,“白露仙草……白露仙草也无用……也无用啊。”
苏荷紧紧扶着她,安慰道:“婉清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什么名贵药材没用过,什么道法仙法没练过?可有用!我这张脸,从此以后就是毁了!”
“婉清,我这就回禀掌门,掌门会想办法的。”苏荷已是六神无助,除了司徒掌门,她再也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帮助婉清。
“不要,不要告诉爹爹。此时正是他闭关的关键时期,我不想因为此事让爹爹分心。”
“好好。”苏荷连忙答应,她见司徒婉清情绪似有缓和,渐渐放开她,拿来面纱替她带上。
司徒婉清万念俱灰,悲怆的声音缓缓说来,“从我记事起,我便知道,自己这张脸就与别人不同,爹爹为了治好这疤痕,想尽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如今好不容易等来白露仙草,谁知竟然也无效果。”
“用了仙草后疤痕就散去了,这仙草肯定是有效果的。大约是疤痕的时间久了,要彻底去除恐怕不能逞一时之快。”
司徒婉清早已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她哪里还听得进去苏荷的宽慰。
“这东西,怕是要跟我一辈子了。昨日我跌落断魂崖,只求一死。若是死了还好,爹爹也可减轻负担,而慕言哥哥又不用为我担心。可是偏偏被慕言哥哥救下,现在看来,慕言哥哥是白救我一场了,我这般丑陋,怎配活在世上,又该如何面对慕言哥哥?”
“婉清多想了。你是司徒掌门的掌上明珠,你若不测,掌门该当如何?你自幼与白慕言相识,他对你照顾有佳,从未因为你的容貌而疏远你。自始自终,他们都在乎你关心你,也从未放弃过你,而你又何必自暴自弃呢?”
苏荷一席话听着让人宽心,可司徒婉清却沉默不答,大约是豁然开朗,又或是深陷绝望,半晌,她才柔声说道:“什么样的办法都试过了,还是不能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又何必计较这次,也罢,一切听天由命吧。”
听这语气,苏荷已经猜到司徒婉清的心思了,她是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林凡月,就是在断魂崖被苏樱师姐打伤的那个女孩。”
“是她。”司徒婉清脸上忽然不悦,“我脸上这黑疤除了你与苏樱,没有任何一个巫山弟子知晓,让她管住自己的嘴!”
“是。我会告诫她的。”
林凡月一直站在屋檐下等着。
屋内,苏荷与司徒婉清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苏荷开门出来,带着她一起离开百巧院。
苏荷见四处无人,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和婉清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林凡月原本不想承认,偷听这种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可是自己毕竟就在外边,摇头否认苏荷也不信,只好木楞的点点头。
“婉清脸上的疤痕,巫山派所有弟子中,只有我和苏樱知道。今天就算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也要全部忘掉,如果敢说漏一个字,我一定不饶你。”
一向温和的苏荷也有如此严厉的时候,林凡月连忙点头说道:“苏荷姐姐放心吧,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司徒婉清是巫山派掌门之女,出生高贵,小小年纪修为却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可惜老天却没能给她一副好面孔。
然而,花容月貌终究只是皮囊,她的身份和修为足以让人羡慕和敬畏。
林凡月这些年在外漂泊,见的人事多了,也见过别人脸上的伤疤,并没有人像司徒婉清这般模样的。
方才见她伤疤之中隐隐泛着黑气,与魔教所使用的灵力很相似。
难道这疤痕与魔教有关?
林凡月默不作声,苏荷以为是自己刚才太过严肃吓着她了,“凡月妹妹,你怎么了?”
林凡月小心翼翼问道:“苏荷姐姐,婉清小姐那个疤......”
话还未说完,苏荷立刻严肃起来,“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样的疑问,从现在起,你都必须忘记今日所见,明白了吗!”
林凡月点点头,不敢再多言。
沿途中,苏荷又嘱咐林凡月,要遵守巫山派规矩,每日吩咐的杂事务必完成,又说苏樱师姐对师弟师妹们要求严格,做事不可偷懒也不可私自下山,林凡月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