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一点,武松清楚,那三名黑衣人一样清楚。
而此时,武松身后已是空门洞开,几乎全是破绽。武松不仅心里清楚,而且已经感受到了。
刀锋划破僧袍的瞬间,武松肩头一颤。却心里一喜。
他等的正是这一刻。
没有人发现武松眼色里掠过的一丝兴奋,但下一刻,所有人都发现场上的风云突变。
武松没有回头,却似脑后长眼,他脚下环步回旋,刀随身转,回首就是一刀。
这一刀并无什么神奇之处,但这一刀的时机却是妙到巅毫。
当一个人全力猛攻之时,势必会露出破绽,武松会,身后猛攻他的黑衣人也会。
武松孤注一掷的猛攻,是根本不管身后留下的破绽。而身后黑衣人敢于放手猛攻,是不怕露出破绽。
因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武松的目标是当中的那个黑衣人。
但所有人都错了,除了武松自己。他之前所有的攻击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身后的黑衣人敢于毫无保留地攻击自己。
随便是哪一个。
高手过招,出手都会留有余地,保持起码的戒备,以防对手的反击。除非他能确定对手无法反击。
武松要的就是这个确定。
眼看武松的回首一刀如旋风般削来,左首的黑衣人终于明白了:武松真正的突破点是自己。
可惜,他明白得晚了。
镔铁雪花刀划过他咽喉时,他撤刀回挡的动作刚做了一半。
一击得手的武松脚下环步不停,借势飘开数丈之外。
乙恒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对于武松的表现,他已经不再感到意外。
声东击西、欲擒故纵、诱敌深入,武松这些充满了兵法谋略的格斗技巧的确让人叹服。
但更让乙恒惊叹的是,武松每一次都是兵行险招,在生死边缘跳舞,但每一次却都能在险境中游刃有余,看似如履薄冰,实则闲庭信步。
正如黑衣人从背后划破武松僧袍的那一刀,与其说是黑衣人差点得手,倒不如说是武松故意露出的破绽。
可是武松身后无眼,纵使他能听风辨位,也不可能如此精准地判断出来刀的距离。
唯一的可能就是:刀锋划破僧袍的刹那,武松才做出了反应,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了躲闪、转身和出刀的动作。
或者说,那是一个动作。
这才是乙恒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不相信,一个凡人能有如此神速的反应能力。
“武都头,且住手。”乙恒一边高喊道,一边挥手止住了余下的两名黑衣人。
“奈何,不打了?”武松眉间杀气未消。
“不用打了。三日之内,你已连胜两位大宋名将,当世之中,恐怕也无人能杀得了你。”乙恒有些悻悻地说道。
“可我还想打。”武松冷眼看着乙恒,擎刀在手,战意正浓。
“真的不用打了。”乙恒抬眼望了望夜空,“时辰到了。”
夜色之下,月朗星稀,旷野无垠。
只是一瞬间,六和寺的一切就这样消失了。除了那株古槐树。
环顾四周,武松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