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3年,还是在乡下农村,小轿车是一种罕见及尊贵的象征。
刘佳楠所在的村子叫刘寨,而刘长根是刘寨有名的‘三无’男人。
没房、没钱、没背景......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没背景的乡下汉子,家门口却停了一辆崭新的轿车。
不一会,刘长根家门口就围满了乡亲父老。
对着轿车和刘长根老旧房屋指指点点,有几个和刘长根关系不错的男子走上前搭话:
“长根,这是你什么亲戚?居然开着小轿车来看你?”
“就是老刘,你家啥时候还隐藏着这么有钱的亲戚?”
...
看着老伙计流露出羡慕的表情,又听着他们恭维的话语,刘长根别提有多自豪了。
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这是佳楠学校的领导.....公子,前几天佳楠不是有事回来了吗?学校里生病的同学都一致反应让佳楠回去,这不!领导派人来接佳楠了。”
王岩听了嘴一咧,娘咧!比我还能吹!
看着后备箱里满满当当的礼品,刘长根的虚荣心达到了顶峰。
嘴上却冲王岩说道:“哎呀!来家看看就行,干嘛还买那么多礼物啊!”
王岩很给刘长根面子,笑道:“学校领导很是感谢您能培养出佳楠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特意让我买的.....”
刘佳楠自然知道其中的缘故,自己和经贸医务室的合同已经解除了,何况医务室已经被人接收过了,重回医务室的由头不过是王岩随口编出来的,他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回去帮他打理奶茶店。
当下不由白了王岩一眼:“别说你买这些东西,就算你把超市搬来,我也不会去你奶茶店上班!”
王岩又将头贴在她耳边,悄声道:“你想得有点多,这些东西都是希言买的,他说,第一次见老丈人,礼物必须要丰厚!他最后悔没有开一个卡车来....”
刘佳楠俏脸又是一红,恨恨地瞪了王岩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手提礼物的林希言,眼神不惊不喜。
很快,后备箱里的礼物全都搬进了堂屋中,刘佳楠那个弟弟刘成锦全程没有动手帮忙。
他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众人搬运,唯独在看到两瓶茅台和两条硬中烟的时候,眼中才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刘长根热情地将王岩林希言二人请坐了下来,又招呼刘佳楠倒茶伺候。
堂屋里的无关人员都识趣地走了出来,一致退到大门外打量小轿车去了。
屋里也就剩下了刘长根、刘佳楠、刘成锦爷仨。
王岩好奇问道:“佳楠,怎么没见婶婶啊?”
刘佳楠神情有些不自然,顿了一下说道:“我妈....她在睡觉呢。”
睡觉?
王岩和林希言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都快十一点了,刚才院子里还闹哄哄的,她竟然没被吵醒?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王岩他本身就是农村人,对农村妇女的认知都是勤快、辛劳的印象,像他的妈妈李新兰,每天起床第一人的桂冠都会被她摘去....
但听刘长根怒哼一声,“她昨夜打了一宿的麻将!不睡到下午是不会醒的!成锦,去把你妈喊醒,就说有客人来了!”
王岩又是一呆,农村妇女......打一宿麻将......中午还在睡觉.....这三个词汇竟然出现了刘佳楠妈妈身上!
这.....勤劳聪慧的刘佳楠居然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妈妈?
还是说,刘佳楠的勤劳就是她懒惰的妈妈造就的?
刘佳楠有些不悦地看了刘长根一眼,道:“爸,你少说两句!”
她似乎不想让家丑被王岩林希言二人知道。
下一刻,隔壁简陋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暴躁的女性声音:“刘成锦!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老娘睡得正香,你捂我的嘴干嘛!”
愤怒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而后,王岩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穿衣声。
很快,刘成锦就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体形略显臃肿、黑眼圈严重、面目憔悴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连脸都没洗,眼角还有遗留的黄褐色物质,额.....俗称眼屎。
当她看到正襟危坐的王岩二人后,脸上骤现笑容,道:“哎呀!早上的时候还听长根说有客人要来,没想到一下睡过头了,两位领导不要见怪啊!”
王岩和煦说道:“婶婶您不要客气,我俩也不是什么领导,就是给领导跑腿的.....”
林希言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神情有些怪,可能是想到这个邋遢的妇女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刘佳楠忙跑到妈妈身边,附耳不知说了什么,拉着她就走了出去。
“咳咳.....”
刘长根似乎想为妻子辩解一下:“孩他妈在家也没事做,加上冬麦都种上了,几个人就坐在一块打打麻将,她也不常打,昨天是个例外.....”
这时,自见到王岩二人之后,刘成锦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一个月打三十天麻将,那也叫不常打?爸,你平时和老妈吵得挺凶,今儿怎么想起维护起她来了?”
刘长根老脸一僵,怒瞪了儿子一眼,冲王岩二人尴尬道:“经常打不假,不过数额打的小,也就一块两块的,没啥大输赢......”
“呵!”刘成锦再次不留情地拆台:“最多一次一夜输了一千八,那也叫没啥大输赢?”
刘长根恼羞成怒,心里骂了一句小兔崽子,然后站起来给了他一脚,厉声道:“你要是实在没事,去找你那些狗屁朋友去!别在家成天气我!”
刘成锦拍了拍屁股,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走到院子里,腿一抬跨上了摩托车,一拧油门,在轰鸣声中,潇洒地驶出了院子。
看着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王岩啧啧感叹:颇有一番上一世自己的样子。.
没有了儿子在后面打脸,刘长根神态自然了一些,叹口气道:“我是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都这么大了,打也不合适,再说也打不过。”
一句打不过,差点没让王岩笑出声。
这时,刘佳楠和她妈又一块走进屋来。
很明显,她妈是出去洗脸了。
人员已经到齐,王岩将谈话内容扯回正题。
“刘叔,婶婶,实不相瞒,医务室的合同大概率是行不通了,虽然佳楠医术高超,医德更是难寻,可终究年龄太小,实践能力太少,经验颇显不足......”新
王岩时刻都在刘长根和他媳妇的神态变化,果然,听到医务室还是没有结果后,刘长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王岩没有给他发问的时间,接着又道:“不过,学校十分相中刘佳楠女士的人品医德,决定将她聘向另一个重要的岗位!”
听到王岩又补充了一句,刘长根的神情由哀转喜,忙问道:“什么岗位?有医务室挣钱吗?”
刘佳楠自然知道是什么岗位,当下她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静静地听王岩瞎掰。
“我能问一下,佳楠的医务室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吗?”
刘长根踟蹰了一下,然后道:“每个月怎么着也有五千块钱吧?”
其实第一个月医务室的净利润不超过三千块钱,第二个月才勉强达到五千水准,可惜的是,第三个月没干几天就被校方解雇了。
关于医务室的真实盈利情况,刘长根并不知情,他只是每个月给刘佳楠讨要三千块钱,在他的认知里,三千块已经是医务室的最高盈利数额了。
他之所以张嘴说出五千这个数目,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抬高身价,然后也给了自己降价回旋的余地。
他这种思维就是典型的小买卖思维,就好比是在卖衣服,进价是三十,然后他张嘴要了一百,哪怕顾客腰斩一半价钱,他还是有的赚。
只不过别人是卖衣服,而他是在卖闺女。
本以为王岩会思考一会,或者打电话给学校领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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