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代表的是潘家的脸面,与整日提笼架鸟飞鹰走犬,混迹清楼的小三那厮可不一样!
若是今日他带了一大堆的人与杨三郎见面传了出去,还不让人以为他这个潘家大公子怕了杨三郎这个‘据说’‘弱不禁风’的人?
“哈哈,三郎说笑了。”潘龙大笑几声摇头道:“不过是互相之间言语不对付,切磋了一场而已,还用不着说报仇不报仇的话。”
“我家小三纨绔,平日里脾气也大,若是有言语得罪之处,在下替他给三郎道歉,还望三郎看在在下的面子上,莫要计较了。”
杨勋淡淡一笑:“好说好说,在不触及在下底线的情况下,在下其实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这句话让潘龙沉默了。
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那么,这底线是什么?
若是脾气不好了,又会如何?
这句话,算警告吗?
他抬眼淡淡一笑,道:“如此便好,先前在下的话还未说完。”
“在下想知道的是,杨三公子你,为何性情突然变化如此之大。”
“前些年,莫非一直在藏拙吗?”
“若是,又是为何要藏拙。”
他让人查了好几天,可查来查去,杨三郎除了以前那点破事,和受伤之后突然性情大变之外,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思虑良久,才决定直接邀请杨三郎当面询问。
而且这般他也能观察一下,这杨三郎变化究竟有多大,变化之后又是什么性格。
方才的问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得不到回答。
“怎么?”杨勋突然一笑,挑眉反问道:“难道传言说在下被打伤了头,因此失去以往的记忆,潘公子不信?”
“至于藏拙……”他更是一脸诧异:“不知潘公子为何会有此想法?”
“我杨家父母慈爱兄弟和睦,哪里需要藏拙了?”
“潘公子这句话,让人好生不解。”
潘龙吐了口气。
这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猜测杨三郎不会承认他藏拙一事,但没想到他竟会用家庭和睦来反问自己。
不过也对,这东京城的世家豪门,谁家没个妾室庶子女?
既然有,便定会又争斗,这是免不了的。
可唯独杨家,杨继业夫妻两人互相扶持,却是一个妾室都没有。
东京城的贵妇人们不可思议,既是羡慕的眼都红了,又是忍不住背后悄悄议论……
说佘赛花是母大虫母夜叉,把持杨家说不定还家暴杨继业,所以杨继业才不敢在外拈花惹草。
只是不管外人说什么,杨继业夫妻两人依旧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对这些传言理也不理,时间长了觉得无趣,流言自散。
潘龙心累的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些年,这杨三郎还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堪为对手之人。
“哈哈,这倒也是。”潘龙笑了笑,道:“在下好奇心重,望三郎莫怪。”
杨勋微微一笑:“无妨,只是有句话相劝罢了。”
“有些事情好奇心重些无妨,有些事情还是莫要好奇的好。”
“即便好奇,即便想要探寻,也要想一想,是否有那个能力去探寻。”
“有些秘密,可不是那般容易便能知道的。”
潘龙嘴边的笑意淡了一些,点了点头道:“多谢三郎劝诫。”
杨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回到石桌上道:“在下要事在身,不便耽搁太久,这边告辞了。”
“待得哪日空闲,在下做东,再请潘公子一叙。”
“告辞。”
潘龙站起身,拱手回礼微笑道:“慢走不送。”
待杨勋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不见后,潘龙脸上的笑意这才淡了下去,坐回到石凳上,一手执起酒壶,大口的灌了几口酒。
不过才见了一面罢了,总有再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