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叫着:“Happybirthday,闻冬!”
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因为惊呆了。
等到回过神来,闻冬总算看清了,屋子里七七八八地跑来几个人,有大刘、徐岚岚、小白姐和组里的另外三个人,白杨和程宋也在其中。
大刘捧着蛋糕,其余的人笑吟吟地站在那儿看她。
白杨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干吗呢干吗呢,这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们精心筹划的生日,居然没赶在生日当天过!”
闻冬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你们……你们……”
她看看大刘,看看徐岚岚,再看看小白姐……挨个儿看过去。
“你们不是有事吗?”
小白姐摆摆手,把程宋给拽了出来:“都是程大少的主意啊,不关我们的事。看到你来办公室找我,我就猜到你肯定是想找我一起吃生日大餐,结果已经答应了他要给你一个惊喜,就只能忍痛装蒜了。”
徐岚岚频频点头:“是啊,看你那么落寞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告诉你真相了!可是程宋他——”瞟一眼,低头委屈状,“惹不起。”
闻冬再看大刘:“所以你也没有女朋友,今晚没去约会,都是瞎编乱造来骗我的?”
大刘捶胸顿足:“我勒个去,我是真的!是真的啊!我本来好不容易把到个妹子,人家不嫌我胖,还说我眼神里有小星星。可这厮非拉我来给你庆祝生日——”被小白姐用手肘猛地一撞,大刘就差没口吐鲜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我这一想,给你过生日不是才最重要吗?这不,我……我这就来了……”
程宋挑眉看了眼白杨:“她也同意了,还举双手双脚赞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白杨特别配合地站在程宋身旁,一脸“夫唱妇随”的表情。
闻冬哭笑不得地站在那里,看着大刘手中偌大的蛋糕,再看看茶几上的一桌子礼物和零食,还有餐桌上没有动过筷子的一桌冷菜,看着看着,心里又塌陷了。
“你们不会还没吃饭吧?”她问白杨。
白杨气势汹汹地拍她一把:“要不是你,至于人手一袋方便面就把晚餐解决了吗?”
“看着一桌子好菜却不能吃,我的亲娘啊,心碎成渣渣了都!”大刘欲哭无泪,落雨梨花状。
总而言之,很热闹。
热菜,上桌,喝酒,划拳,吃蛋糕。酒过三巡,七八个人还往小区外面的KTV去了,说是要唱个通宵,不醉不归。
白杨拉着闻冬的手,在最后面偷偷摸摸地说:“我说,你和wuli阿宋到底是什么关系?”
“诶?”闻冬不解,“同事啊。”
“同事?你少来!同事有这么用心良苦?同事会这么费尽心思地帮你拉人过生日?同事会在节目里说你是漂亮小姑娘?同事会笑成那个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你?”白杨越说越气,简直是捶胸顿足,要掐死闻冬,“你抢我男神!你抢我芳心暗许了二十四年的阿宋!”
闻冬笑出了声,前面几人回头喊她们:“诶,你俩磨蹭个啥呢!赶紧跟上来啊!”
那几道身影里,闻冬的视线最后落在了程宋面上,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衣兜里,一脸笑意。
心跳倏地漏了一拍,难道他真的……
不不不,这不可能,也不科学。
到KTV坐下来开唱了没一会儿,闻冬有些不放心,掏出手机给孟平深发短信:“你休息了没?”
短信石沉大海。
等待的时间里,徐岚岚在唱陈慧娴的《傻女》,音色竟和原唱有几分相似,低沉厚重,颇有几分韵味。
歌里的女人因为思念恋人,在夜半无人的时候,穿起他的毛衣傻傻幻想,衣袖是他的双臂,抱着她在漫漫长夜里,梦了又醒。
闻冬一拍大腿,想起了公寓里那件织了将近一个月才完成的毛衣。
糟了,居然过家门而不入,忘了把毛衣给他!
可是她频频看手机,孟平深都没有回复她,大概是睡下了,没有看见。
闻冬起初有些心不在焉,但一夜喧哗,禁不住众人劝酒的架势,很快也沦陷了。划拳、掷骰子、杀人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她很快就醉得头晕眼花。
又一轮杀人游戏。她是警察,跳警居然没人信,郁闷地被罚酒。她举着酒杯,却嘻嘻哈哈地咧嘴笑:“谢谢大家替我过生日,大恩不言谢,我只能干了!”
她仰头喝酒,一饮而尽,随即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闻冬?闻冬?”白杨头疼地去摇她,结果怎么摇都摇不醒。
“这厮酒量也太浅了点吧?”大刘去戳闻冬的脸,却被程宋喝止住了。
“让她休息会儿吧!”他言简意赅,从白杨身旁站起身来,坐在了大刘和闻冬之间,把外套搭在闻冬身上,表情特自然,特旁若无人。
一群人在一旁看着,眼里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醒过来的时候,太阳从未拉开窗帘的窗户照进来,眼前明晃晃的一片。闻冬揉了揉眼睛,头昏脑胀地坐起身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这是……
在她的卧室啊!
她眯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一阵,好不容易才摸到闹钟,凑近一看,早上八点半。
还早,还能再睡一会儿。
她又钻进被窝里继续睡。昨晚疯得太厉害,还得再补补觉。只是躺下还没过几秒钟,她又噌的一下坐起身来,终于记起了一件十万火急的事。
孟平深乘坐今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回C市!
她把被子一掀,风风火火地穿上衣服,头发也没来得及梳,经过浴室的时候,胡乱拿过毛巾在脸上随意一抹,披头散发地冲出了门。
刚关上门,又发现毛衣还忘在沙发上,再摸衣兜,发现忘了带钥匙,只能嘭嘭嘭地重新捶门。
白杨还在睡,好半天才蓬头垢面地起来开门,睡眼蒙眬地看着她:“你怎么都起来了啊……”
闻冬没空搭理她,飞快地冲进客厅,拿起那只装有毛衣的袋子,又重新奔出了门。
“诶,你去哪——”没等到她回答,白杨的声音已经被她重重的关门声锁在了屋子里。
闻冬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小区,心急如焚地打车,不停地催促司机快一点开,赶时间去机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笑着说:“姑娘,起晚了,要坐飞机啊?”
她抱着毛衣,浑身紧绷地坐在后座,几乎没听清司机在说什么,只是兀自沉浸在懊恼与自责中。
明明计划好了要去送机,明明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过是十点的班机,却因为一时贪玩,喝多了酒,最后人事不省。
气。
气自己,更气也许赶到机场已经太迟了。
车停在航站楼门口,她匆匆地抱着袋子过了机场马路,跑进了候机大厅,再看表,已是九点二十。
她记得孟平深昨晚说过,大概九点左右就该过安检了。
偌大的机场大厅,人潮拥挤,她无助地站在原地左顾右盼,心急如焚,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她依稀中又记起头一次在C市的机场时,她要赶回北京,他站在人群里静静地望着她,好像再拥挤的人潮,再喧哗的地点,他也能毫无阻碍地找到她。
这样想着,离别的愁绪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甚至盼着他忽然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轻轻一拍她的肩,含笑说:“我在这儿!”
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
闻冬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傻乎乎地抱着毛衣,不知何去何从,忽然很想哭。
他和她怎么总是在重复同样的事情?离别,重逢,离别,重逢……可下一次重逢却不知是在多久以后。
这样傻站着没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
她几乎都快忘记自己还带着手机了,沮丧地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孟平深的来电!
闻冬慌慌张张地接通电话:“孟平深?”
那头的人顿了顿,问她:“起床了?”
“起床很久了。”她有些着急地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登机口。”
“……”
果然还是太迟了,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也破灭了。闻冬难过地站在原地,心情沉重得不像话。
机场广播在大厅里反复回响,孟平深听见了,忽然问她:“你在机场?”
“……我在机场。”
他停顿两秒,又问:“来送我?”
“来送你。”
他笑了两声,不紧不慢地再问一句:“所以,是睡过了头?”
“……是,是睡过头了。”闻冬不情不愿地承认。
那头的人轻快地笑起来,片刻后在她懊恼的沉默中缓缓开口:“其实不必送的,闻冬。”
她愣神片刻,这才听见他又轻声说出下一句:“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她一时没出声,有些怔忡地思索着“心意”二字到底是何含义。
她的心怦怦跳着,却听他含笑叮嘱:“回去吧,天气这么冷,窝在沙发上看看电影,睡睡懒觉。”
她慢慢地弯起嘴角。
“新年再见。”他轻声说。
“好。”她也轻声答道,“新年再见,孟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