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保小当年，两个渣男的真相

    按照祈朝的仪制, 藩王也可在府中修建檐庑殿和华贵的翼楼，殿脊皆覆碧『色』琉璃瓦, 门柱丹镬，庄巍峨。

    可如今再踏入燕王的寝殿时，附近的诸景却略显萧索破败，殿外下人走动，只瞧几名手执矛杖的魁梧侍从。

    得燕世子尉迟靖至此，一众侍从恭敬地向他揖礼问安。

    “世子。”

    尉迟靖神情淡漠地穿过了殿门, 殿中暖阁的华贵架子床上，则躺着一位奄奄一息，鬓发斑白的老者。

    老者的面容枯槁, 上深亘且遍及着皱纹, 胡须略显凌『乱』, 整个人的仪容也略显邋遢。但若仔细地观眉眼，却依旧瞧出, 他年轻时是个长相极英俊精致的男子。

    待尉迟靖缄默地走到了那架子床一侧站定后，老者并未睁眼, 却似是辨出了来人是谁。

    老者讲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带着几分固执, 无甚好气地道了句：“你来了。”

    说话的老者正是尉迟靖的亲父，亦是燕国的藩王尉迟桁。

    尉迟靖并没有关切地询问父亲的病状, 而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口吻淡声道：“陛下宣正旦入京，年底便要启程。”

    燕王半身近乎瘫痪, 如无人帮扶，并随起身。

    听着尉迟靖的话里话外，都带着对他的憎恶，燕王惨然一笑。

    “既是要入京, 就替本王去看看永安侯家的大姑娘吧，听人说，她嫁的人是镇国公陆昀。”

    尉迟靖的外表向来给人一种温和的错觉，平日看似世无争，却都是在隐忍蛰伏，关键的时候，便会猛然给人以击。

    他如今的年岁刚到加冠龄，却凭一己力斗倒了燕王妃和他的嫡子，也让燕地这一带最大的世族豪强在他的面前低下了身段，握稳了藩国的权柄。

    等他中风后，尉迟靖更是成为了燕国实际的掌权人，而尉迟靖自小就他关系睦，当得知了多年前那件事的实情后，更是对他怀恨在心。

    现下对外宣称的是，他燕王尉迟桁在府中专心养病，却鲜少有人知晓，他实是被尉迟靖这个“孝顺”的子给软禁了。

    燕王甚至觉得，自己生的这个子，简直就是个笑面虎。

    就譬如现在，尉迟靖在听罢他说的这席话后，唇角虽微微勾起了弧度，但那双精致的瑞凤眼中，笑却丝毫达眼底，反倒是显『露』了几分冷。

    ——“你配提她吗？”

    这句话甫一落地，燕王登时怒极，他近乎咬牙切齿地斥道：“尉迟靖！本王好歹是你的生父！”

    尉迟靖的面『色』丝毫未变，只噙着冷笑又问：“当年，若是沈沅在前生出来，恐怕们两个，就都会活在这世上了吧？”

    燕王听罢，面『色』微微一变，浑浊的瞳孔也骤然变了颜『色』。

    尉迟靖这时离开了他的寝殿，燕王却神情怔忪地陷入了忆中。

    半年前，他就中了风。

    那时燕王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想起了自己当年做的孽事，也即就要下地府去唐氏，便对他在京师的另一个骨血生出了万分的愧疚情。

    燕王刚中风时，权利并没有完全被尉迟靖架空，曾派过自己的心腹去京师看看沈沅的近况，也想自己的采邑和食禄留给沈沅一些。

    燕王以为自己会很快离世，临了了，也想同人做番忏悔，便当年自己和唐氏的过往都同那心腹讲述了一遍，想起唐氏的悲惨下场，在心腹的面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却没成想，他的心腹，早就成为了尉迟靖的人。

    那心腹当年的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尉迟靖后，他亦因此对他恨入骨。

    到如今，尉迟靖肯留他一条『性』命，都是念在他是他亲父的面子上。

    燕王禁又想起了唐氏，和那个他从来都没过面的亲女沈沅。

    唐氏从扬州嫁到永安侯府后，并得沈弘量的宠爱，可那时的她也正值青春妙龄，气质也带着江南女子的似水柔情。

    那时的祈朝境内频有战『乱』，谁的手上有兵权，谁就说得最算，等陆家的人在被流放的时候，燕王却在京师中颇有地位。

    而沈家虽然有个世袭的爵位，到了沈弘量父亲的这一代，却显『露』了落败的迹象。

    却说那年正值祈朝内『乱』前，京中春日的会试却如期举行，唐家的长男唐文彬进京赶考时，唐母也带着府里那对关系极好的姐妹花一同来了京师，好让大唐氏和小唐氏世面。

    沈弘量在当时的世家子弟中，也算上进的一员，那年也通过了乡试，唐文彬是同一期的考生。

    唐母是个很有远的女子，怕唐文彬从扬州到京师后会服当地的水土，为了让他早一些适应，便带着几人提前了两月入京。

    唐家那时就很是富裕，所开的盐场获利甚斐，在京师包下了几间豪华客栈的上房后，唐母甚至命跟来的下人客房暂时地布置成了可供唐文彬专心治学的书房。

    唐氏姐妹则在京中的繁华地携手游玩，偶尔姐妹俩也会分开一阵，各去同的地界游玩。

    沈弘量和唐文彬恰好住在贡院的同一间房室中，等二人参加完科考后，便也成为了关系交好的友人。

    庶女小唐氏由嫡兄的介绍，恰好遇了刚刚袭爵的永安侯沈弘量，他并无印象中，那些京中世家子的纨绔气，小唐氏便对沈弘量顿生好感。

    沈弘量也对貌美如花的小唐氏一倾心，他极喜欢小唐氏身上那股娇憨天真的气质。

    而大唐氏的相貌虽比小唐氏更周正貌美，气质却过于端淑文静，沈弘量在京中惯了大唐氏这类的世家贵女，所以并未觉得大唐氏比小唐氏要更吸引人。

    沈弘量调查了一番唐家的背景，扬州盐商，富甲一方的传闻可是出了名的，唐家所拥有的财富，竟是比京中的许多官家，甚至是一些门第再煊赫的勋爵世家要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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