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傻缺,越是修为高深越是怕死,越是怕死就越是不可进境,直到有一天最终堕入邪道。”
王小花疑惑道:“为何就此突破了呢?真有这般简单?夫子,不若……”
夫子瞥了她一眼,“你的路数不同,火候也不到,老夫帮不了你。”
王小花:“……”
她不理解,她很疑惑,她转头凝视李至。
李至给出答案:“我的玉碎剑意需要一个强大至极的敌人,哪怕是假想敌也行。可是,即便是骸魂道人、赵无为这样的一品,也不至于那般强大,夫子则不然。”
李至扫了一眼萧无锋,双手抱拳,朝着夫子鞠躬行礼。
“您老人家修为高绝,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去鬼门关前走一遭,这份人情,李至铭记在心。”
“好啊,把萧无锋让出来。”夫子莞尔一笑。
李至:“……”
“跟你开玩笑的,无锋的大道在于剑,剑修重心境,而他创出了心字卷,这等理念便是老夫也为之动容,岂会平白无故让他转修儒道?”
“弟子不必不如师,同样的,弟子未必要从师之道,从心所欲不逾矩,遵循自己的本心,才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大道。”
“老夫如此,李至如此,萧无锋亦如此,这世间人人皆当如此。”
夫子微不可查地颔首,转身大步流星。
“走,我们去皇宫。”
好大的气魄……李至恍然失神。
三先生闻定远就在旁边不远,听见这句话,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孙宁远感慨万分,忽然明白了先前三先生所言。
自今日之后,全天下都会知道,书院夫子收了一个学生,其人以诗词冠绝天下。
书院从此也多出一位有剑仙之资的十先生。
大乾皇宫,观星楼顶层。
文曲星光铺就的道路像是从黎明之中延伸而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观星楼的门窗碎了一地,整个顶楼八面透风。
老监正浑身上下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但是浓郁的药香弥漫在整个空间中,就算狂风吹拂也难以散去。
他的身上涂满了药粉,那些破败腐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雪玲珑后退数步,神色凝重,“夫子……”
夫子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头望向同时代的故人。
“老哥哥,风光了一辈子,临老后怎么如此狼狈?”
老监正喘着粗气,叫嚷道:“滚!老子才不要你可怜。”
“长生之祸荼毒无穷,”夫子幽幽道:“早就劝过你,可你不听,如今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要日日夜夜被自己亲手交出来的徒弟折磨,不难受吗?”
老监正沉默不语,那双空洞洞的眼窟窿茫然四顾,突然他一咬牙,声音里面带起几分狠戾。
“你倒是说的轻巧,真以为世间人人都有你那般绝顶的天资?”
“独自走出一条属于后世来者的道路,何其艰难?”
“可前路已经断绝,只要沿着旧的道路上行,那就注定沦为资粮。”
“修行一世,谁又愿意化作一捧黄土?总得另辟蹊径不是?”
两位老人家对话,雪玲珑竖起耳朵听,渴望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奈何,老监正防的就是叛逆徒弟,而夫子所行之道,早在许多年前就广传天下,人人皆知。
只可惜那条路,即便是她这样的绝世天才,也感觉扼腕叹息,恨自己资质不够,心性不足,毅力不大。
淡淡瞥了一眼雪玲珑,夫子微不可查的摇头,“天资差,毅力不足,心性更是一坨狗屎,老哥哥你选的关门弟子可是比我差远了。”
话语落地,天边再度射来一道文气星光。
萧无锋站在观星楼顶层,身旁就是夫子。
双眼轻微扫动,他已经明白眼前的情况。
前面不远的两个人。
其一乃是当代监正,雪玲珑,这女人长得确实足够漂亮,而且自带一股妖冶魅惑的气质。
其二,像是被囚锁在此。
稍微推断一二,萧无锋已经知道了这位落魄老者的身份。
老监正抽动鼻头,耳廓微动,竭尽自己的感知,似是想要触碰萧无锋。
“别白费功夫了,老夫的学生必成剑仙,更是以诗词名动天下,往前数五百年,往后数五百年,都未必还会再出一个这样的人。”夫子咧嘴。
老监正愕然,“你带他来,就是故意炫耀的?”
“不行吗?”夫子颔首。
愣神一瞬,老监正倒抽一口凉气,“你的前九个学生我都见过,他们可不曾得过你如此评价,所以……”
略作停顿之后,落魄老者癫狂大笑。
“世间竟然会有这种人?就连你都觉得他会胜过你?!”
“是啊,所以很满意。”夫子挥手放出一道文气,缓解老监正的痛苦。
呆在旁边的雪玲珑脑袋低垂,瞳孔剧烈震动。
一个夫子已经恐怖如斯,横压天下这么多年。
若是再来一个更强的,岂不是要搅的天翻地覆,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
乾宣帝当年没有杀萧无锋,难道是某种天命牵引,这才一念而过,甚至为日后自己的灭亡埋下伏笔……
通晓命理之学,雪玲珑越想心思越是烦乱,却又不敢当着夫子的面,抬起双眸仔细观看萧无锋的面相。
老监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面色异常复杂。
他脑袋微微扬起,45度朝向天空。
“你这个老东西能够重回人间,就是被他用一首首诗词引动的文气给接回来的吧。”
“对头,”夫子开怀大笑,“不仅如此,以后老夫坐守天关便没有那般孤寂了,文气通道已开,只要守关压力不是太大,老夫就能隔三差五跑回来溜达溜达。”
老监正嘴角抽搐,束缚周身的锁链疯狂晃动,噼里啪啦撞的乱响。
“走了,不跟你这个老家伙唠嗑,老夫得带着学生去找皇帝小儿那些东西。”
夫子大笑甩袖,浩然清风托起他和萧无锋,来到皇宫大殿前。
“赵家的子孙,出来见我。”
乾宣帝全身穿戴整齐,黄袍加身,头戴金冠,站在皇宫大殿的屋檐下,脸上堆着笑容。
“夫子大驾光临,赵暮有失远迎。”
夫子瞥了一眼天色,黎明已至。
收回目光,夫子说道:“我这学生天资卓绝,一天一个时辰的耽误都是罪过,把武库打开,供他挑选。”
后槽牙咬紧,两腮肌肉绷紧,乾宣帝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