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皱纹,那是岁月流逝留下的沧桑;身上伤疤,那是沙场杀敌铭记的勋章。
几十位从吐蕃归来的大唐英雄,突然一脸悲愤、一言不发地单膝跪在朱雀门前,放下武器,脱下上身铠甲衣裳,露出一身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肌肤、精壮的肌肉,那一身的伤痕虽然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但是,平添了几分刚阳之气,不少大唐的少女对男子汉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
不仅是长安的百姓惊呆了,就是负责守宫门的禁卫,也一时不知所措,这些人若是平头老百姓,那禁卫校尉二话不说,冲上去就一顿胖揍,然后再让雍州府来把人带走,以免他们在此损害天子的威严,可是,他不敢下这个命令。
这些人,是深入吐蕃腹地,把吐蕃搞得天翻地覆、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的有功之士,就是一个时辰前,李二还携着长孙皇后,率着文武百官,出城十里,在十里长亭亲自迎接,极尽宠幸,晚上还为那些功勋彪炳的镇蕃军将士在皇宫中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可是,刚才还在马上的英雄,一个个好像受气的小媳妇一般,跪在地上,禁卫校尉也不敢贸然下令驱逐或殴打啊。
何况,人家放下了武器,解下了战甲,对皇宫也没什么威胁。
“刘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可不要带头闹事啊。”那禁军校尉忍不住发问道。
能在皇宫当上一官半职的,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禁军校尉名为程进,是混世魔王程咬金那一族的一个世家子弟,其父在曾立下大功,为大唐的基业最后马革裹尸,因为武艺精湛兼忠良之后,李二厚待,封了他做禁军校尉。负责镇守皇宫的第一道屏障:朱雀门,程进曾护送过长乐公主一行到刘远家用餐,也知刘远的身份,所以语气还是很友好的。
刘远一脸悲愤地说:“我有冤情要上诉。”
什么?
要诉冤的?程进吓了一跳,心想你和李二一家关系那么好,还有清河崔氏撑腰,谁哪么不长眼。敢让叫冤,刚想说话,突然想起什么,嘴皮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装作不听见。只是一味叮嘱手下看紧那些大头兵,不能让他们冲进皇宫,惊扰到皇上。
刘远把身上的明光铠脱下后,突然大吼一声:“请皇上主持公道!”
“请皇上主持公道。”
刘远一声大喝,那跟随而来的几十名镇蕃军异口同声,用尽最大的气力大声跟讲着刘远叫了起来。
八十三人一齐用力,人数虽少。但那几十个声音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响彻云霄,在这个世界上最繁华、规模最大的长安城中发出呐喊,就是隔着几条街,也能清晰可闻,这种巨大的气势,就是停在屋顶上的小鸟也惊吓得一时纷纷四散飞走,站得近的长安百姓。也大惊失色。
他们没想到,那声音是那样的大,那么的壮。
可是这对吐蕃军的士兵来说,这声音是何其熟悉,每当遭遇敌人时,每当冲锋时,每当战斗时。大唐无畏的战士,无论敌人的多寡、也忘记自己的强弱,即使只剩下一个战士,还是一边吼产着大唐不灭的军号。一边忘死的前进。
“死战”“死战”“死战”,人不死,战不休,敌不死,杀不止,不同的是,在沙场上,那是气壮山河的壮,而此刻,一众战士语音带着的,却是悲壮。
早在刘远等人单膝跪下之时,那些好事的百姓一早就在偷偷议论开了,听到刘远喊“请皇上主持公道”之言,一个个更加好奇了:
一个士子摇着纸扇,摇头晃脑地说:“地上所跪的,全是我大唐忠贞的之勇士,是英雄,进城时还好好的,怎么跑到朱雀前喊起冤了?莫不是,他们的战功被长官冒领,心生不岔?”
他的一个同伴摇摇头说:“这不可能,据说这一次出征吐蕃,斩获甚多,兵部一早就派人把他们的战功在城门、坊门张贴,带头之人,正是寸功必赏的兵部尚书、镇蕃将军候君集,他智勇双全,品格高尚,断不会抢属下的战功的。”
“那跪在前面的,不就是游击将军刘远吗?我认识,我认识,厉害啊,三月间斩首二万余,烧粮草、兴谣言、连吐蕃公主也活捉了,屡立战功,绰号小战神呢,没想到他竟然跪在这里喊冤。”
“就是,听到他们把吐蕃人杀得屁滚尿流,真是听到都大快人心”
“这样子,有点像古时的廉颇请罪啊,看来有不少的冤情啊”
“怪了,听说他和长安的贵族关系良好,还是清河崔氏之女婿,现在还是大唐的功臣,谁这么大敢,让我们英雄受那么大的委屈?”
“对啊,肯定有很大的隐情,要不然,也不用跑到朱雀门中伸冤了,这下怎么办,一不小心,要是让雍州府认定是喧众取宠啊,那他们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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