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在下只能遵从。刚出宫门,丞相戊子念便将在下交给现在的兵部尚书徐升平,随即在下便被蒙住双眼,带到一艘船上。当见到那女子时,才发现女子已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在下犹豫不决,一身医术怎可用来害人性命?只是徐升平在一旁逼迫,在下实在无法,只好假装给那女子下毒。徐升平这才走出房门,只留下我与女子二人。”
南屏风看着自己的双手,满是悔恨:“当时那女子醒来,见到在下,死死抓住在下的衣角,让在下保住她腹中的胎儿。在下虽有救人之心,却无违抗陛下旨意的胆量。于是……”
“于是你便求自保,给那女子下毒。”
南屏风苦笑一声:“在下假意答应女子,实则端给她的不是汤药,而是毒药。正当女子喝时,房门被人一推而入,走进一位道士。在下不知此人是谁,一手将毒药打翻,意欲杀了在下。正巧那女子临盆,却并无他人接生。眼见女子与胎儿性命垂危,道士便让在下给女子接生。婴儿顺利产下,可女子的性命却没有保住。而那个道士也因此饶过在下的性命。只不过要立下毒誓,此事不许与任何人提及,否则他定当来取在下的性命。”
他抬头看向李道禅:“阁下难道不觉得可笑?在下身为大夫,本应该救人,却动了杀人的邪念。原本在下难逃一死,却因为在下要杀之人被饶过一命。真是天大的嘲讽。”南屏风握着拳头狠狠砸在树上。
“既然道士已经未杀你,你又为何去找那道士?”
“事后,在下听从道士的话,连夜逃走,不过仍然遭到追杀,又被道士所救,之后将在下带至天姥山云留观待了数月。后来在下离开天姥山,四处躲藏。可对当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在下心中有愧,经过多年东躲高原地,已经将生死看淡,便回去想向道士问明,当时陛下下旨,宰相,兵部尚书都参与其中,那女子到底何人。当年为何不杀掉在下这个罪人,留下一个隐患。”
“道士又是如何回答你的?”
“道士只是说了一句:你是大夫,却要杀人。我是道士,亦杀人。无甚区别。心中若有疑惑,不如好生活着,多行善举。于是在下便逃至北境,一过便是这么多年。如此多年来,在下虽不以大夫自居,可仍然救死扶伤。只不过当年之事,如鲠在喉,终是难平。”
“小爷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你杀了道士?”李道禅死死盯着南屏风。
南屏风听到道士已死,脸上露出悲伤之色:“那位高人居然被人杀害,难道是因为在下?”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我只问,是否是你杀了道士?”李道禅冷声问道。
“在下怎会杀害救命恩人。况且在下虽然精通医道,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杀的了那样武艺高强之人。自从来到北境,在下从未回过中原,更别提杀人。”
“那你是否将此事告诉过他人,就像现在你告诉我一般?”
南屏风苦笑道:“告诉阁下之前,在下便已经说过做好了身死的打算。若是告诉了他人,阁下以为在下还能活到现在?”
李道禅沉默下来,独自向前走去。
南屏风看着李道禅的背影,越发的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他细细思量。
“还不走,难道想在这里欣赏雪景?”李道禅大声说道。
南屏风跟了上去:“阁下已经相信在下所言?”
李道禅翻了一个白眼:“小爷刚才就说过,你如何说是你的事,小爷如何想是我的事。”
“不管阁下信与不信,在下已经所知全部和盘托出。”
“是否和盘托出,只有你自己清楚。最起码…现在是。”
李道禅看着他:“不过你为何说道士武艺高强?”
南屏风回道:“虽然早下不懂武道,但是也能看出来那老道士的修为之高,可不是一个普通武夫那么简单。当时船上重兵把守,老道士就那么走进屋,身上一滴鲜血都没有。而在下出了房间才看到,一船士兵全部已死。将数十名身经百战的士兵斩杀于无声之间,一般人又怎可做到?”
李道禅听罢,皱着眉头,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还会武功。在他记忆里,师父从来不练武,就是自己打拳,师父也只是站在一旁指点而已。有一次李道禅不服,让他师父练拳给他瞧瞧,他师父吹胡子瞪眼,扎起马步,还没打两拳,就喘了半天,这事让李道禅乐了好几天。
李道禅虽然并不会立刻就信南屏风的话,但是南屏风至少他已经信了七八分。他略微沉思:师父,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一个女子,那个婴儿又是谁?
看着远处的灯火,南屏风脸上露出微笑,说道:“到了,前面那个城镇就是。”
等到了城镇,听闻他们这些人是从北蛮手中逃脱,而且有不少人与这里的人相识,纷纷帮他们安排住处。南屏风与李道禅则住进了一家客栈之中。
经过两天的奔波,又从南屏风口中得知当年往事,让李道禅颇为疲惫,躺在床上,渐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