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婆婆才从屋内走出,看到华青囊,微微一愣。
“孙儿,站在这里做什么?”
华青囊痴痴傻傻,没有吱声。
青丘婆婆叹了一口气,她知华青囊又犯起了痴症。
“来人,带少爷回房!”
这一次是张人杰与张余笙在谷中所留时间最长的一次,半月已过,仍是没有离开。
华青囊不管是犯痴症时,还是清醒时,都要去张余笙的房中看她,但每次都偷偷摸摸,小心翼翼。
张余笙看到华青囊,虽然面容憔悴,可还是强打精神:“你躲着我干嘛,我是鬼不成?”
华青囊犹犹豫豫走到张余笙的床边。
“你怎么样了?”
张余笙呵呵一笑:“我可是一名捕快,这点伤不碍事。”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这都算轻的,做捕快的,平日里受伤都是家常便饭,哈哈。”
看着一脸笑容的张余笙,华青囊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从那时起,华青囊便开始跟青丘婆婆学医学蛊。既然张余笙一心要做个捕快,自己就做个医师,天下人的病他救不了,他独独希望自己能够救张余笙便好。
一个声响,惊动了池中的那两条锦鲤,这两条鱼一打头,相伴游向远处。
房门被人打开,张余笙从里面走了出来,伸了一个懒腰,面带微笑:“华青囊,我饿了。”
看到张余笙这个样子,虽然他表面淡然,可是心中一松:“我这就吩咐下人给你准备饭菜。”
华青囊知道,张余笙一定能想得开,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从不曾打扰。
“这个不急,对了,我爷爷的遗体在哪里?”
“张爷爷的遗体还在审刑司,不过我已经派人告诉审刑司,你在青人谷,那么丧事自然是要在青人谷办。”
张余笙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何事?”
“我想把婆婆和爷爷葬在一起。”
池中的那两条锦鲤在远处逗留一会,又游了回来,张余笙看着那一黑一白的锦鲤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华青囊回道。
张余笙嘿嘿一笑:“就这么办吧。哎,糖葫芦?”
华青囊悻悻地笑道:“我自己做的,你也不喜欢吃。”
张余笙伸出手。
“做什么?”华青囊问她。
张余笙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想吃啊,还能做什么?”
“这可是我做的。”华青囊又说了一遍。
“我已经知道啦,快给我。”
华青囊只好将糖葫芦递给张余笙,张余笙要了一颗含在嘴里,脸上带着笑容。
“好吃?”华青囊问她。
张余笙点点头。
“真的?”张余笙的话让华青囊喜出望外。
“真的不能再真。”
华青囊笑着不说话,抬头看向夜空,不知为何,今天的月如此明亮,连天边的云彩都泛着银沙般的光。
“华青囊,其实我一直有件事瞒着你。”
“瞒着就瞒着吧,你想说自然会跟我说。”华青囊说道。
张余笙歪着头看向华青囊:“你难道没有一点好奇,不想知道是何事?”
“余笙,你看天上的云和月。”
张余笙抬头看去:“嗯,是挺好看的。”
“只有明月才能为云彩照亮这漆黑的夜空。彩云会一直追随着月亮,但从不会想拥有,因为彩云一旦抱住明月,那么黑夜中的光明便消失不见,堕入黑暗。余笙,你就是那轮明月,我就是那片云彩。”华青囊转过头看着张余笙说道。
张余笙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笑着说:“其实你做的糖葫芦一直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