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胡看着言灼朗和蛮牙儿的背影,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少主,新送来的一千马刀也已经分给各部族。只是铁布达对于只分给他们部族一百把马刀这件事颇为的不满。”言灼朗说道。
“铁布达,我记得上次是不是他带着部族百人去侵扰大奉在北境的守军?”
“是,这事发生在月许前。”言灼朗回道。
蛮牙儿点点头,随即说道:“告诉蒙歌尔,杀了铁布达一家,会给他五百马刀,并且铁布达的部族尽数给他。”
“少主,如此做,可能引起铁布达部族的不满,况且,铁布达是您的亲舅公,是不是……”言灼朗欲言又止。
蛮牙儿只回了一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属下谨记。”言灼朗背后一凉。
“既然我已经打败了这里的掌门,那也不用再继续留在这里。不过这半年,我玩的很开心。”
听着蛮牙儿的话,言灼朗不敢接话。他看着庭院中的上百具尸首,既然他久经沙场,仍旧心有余悸。
蛮牙儿一人将这个名叫四象门的门派上下百余人杀的干干净净,下手果断,丝毫没有犹豫。言灼朗在战场上杀人,尚且有时于心不忍,可无可奈何,军令如山。况且沙场上,若不杀人,必定被杀,虽不可能完全心安理得,但是尚且有理可寻。
可蛮牙儿不一样,他杀人只是因为想杀人,若是想一试武功,尽管找四象门的黄庭境的门主便可,上一次,只杀了两人,现在竟一夜之间百余人。
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原本冰冷的心,现在如同一块万年寒冰,任谁也再难唤醒他原本的良善。
“灼朗,为何他们南人竟然主动要送我们马刀,并且只是想要我们养精蓄锐,再次举兵南下?”蛮牙儿看到还有一人尚有呼吸,他问言灼朗。
言灼朗回答道:“南人向来狡诈。他们如此做,皆因‘利益’二字。虽然表面上看,我们北蛮没有任何代价,但是绝不能掉以轻心。”
“利益?”
“是,现在我还不知道那帮南人打的什么算盘。可毕竟我们北蛮这几年已经穷途末路。不管他们有何所图,只要能得到马刀,继续休养生息,我北蛮还是北蛮,他日大军南下,铁蹄所过之处,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
蛮牙儿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原来如此,你告诉那帮南人,那一万把马刀之外,我还要一千马刀,不仅如此,还要五百战甲。”
言灼朗一听,皱起眉头:“少主,是否再考虑一下。兵器,战甲都不是一般之物,那帮南人愿意给我们一万马刀,这就已经出乎属下的意料,更何况是还要多加一千把,还要五百战甲?那帮南人是绝不可能同意。”
“他们若不同意,那么与他们之间的交易就此作废。”蛮牙儿冷冷一笑。
言灼朗见蛮牙儿心意已决,只好答应,就是不知那帮南人是否同意。
而在两日后,山下的菜农黄老伯上山来给四象门送菜,可往日一向热闹的思想门,却安静异常。大门大开,却连守门弟子都没有。
不过黄老伯已经给四象门送菜多年,也没有在意。他已古稀,老眼昏花,挑着担子就这么走了进去,脚下一个踉跄,不知被何物绊了一脚。黄老伯摔倒在地上,他扶了扶斗笠,伸着头细瞧,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啊,死人!”吓得他连滚带爬,可没爬几步,又看见一具尸体,黄老伯这才抬起头,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这满院子里躺的都是死人。黄老伯身上打个冷战,晃晃悠悠才爬出门,歇了半晌,才有力气站起来,即使腿有隐疾,可仿佛年轻数十岁,向山下跑去。
四象门一夜之间,满门被杀,无一生还。此事不仅惊动了官府,也在江湖中瞬间流传开来,一时间,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