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喜欢吗?你凭什么直接判定?夏觉晴,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又怎么能随便否认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需要知道!”夏觉晴急于否认,“你的感情是真是假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半点感觉吗?”
“没有!对于你,我除了讨厌以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你再说一遍?”方木深的脸上带着虚晃的笑,勾起的半边嘴角蕴藏着危险的意味,盯着夏觉晴的眼神里像燃起了两簇灼人的火焰。
可偏偏,夏觉晴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惹怒他。
“我讨厌你,方木深,我讨厌你,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道路疏通,车流散去。方木深踩下油门,笔者地往偏僻的路径上开。
车子疾驰而去,一直行驶到郊外,在逐渐空旷的道路上越跑越远,夏觉晴看见车窗外两旁摇曳的油绿稻田才意识到不对劲。暮色四合,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车速越来越快。
夏觉晴几乎紧贴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前方的湖泊渐渐出现在视野当中,一片碧绿倒影着天空。汽车笔直地朝着湖泊的方向飞驰而去,越来越近,方木深完全没有要减速的预兆。
“方木深你疯了!”
夏觉晴的心脏狂跳,冲向湖泊的那刻,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急刹车刺耳地响起,车在最后的关头停住。
一个车轮几乎悬空。
夏觉晴咆哮:“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你啊……”方木深朝她一笑,双手突起青紫色的血管,犹如叶片上清晰的纹路。他看着夏觉晴,眼眸中流露出疯狂的神色,“先——奸——后——杀。”
夏觉晴气急:“你……”
方木深语气似调笑:“我刚才就不应该和你多啰嗦,直接上就好了。”
他从驾驶座直接翻过去,压住夏觉晴,车身仿佛因为他的动作一晃,往下沉了一沉,像是悬在岸上摇摇欲坠。
夏觉晴被吓得一惊一乍,竟暂时忘了反抗。待清醒过来,她扬起巴掌,却被他遏住手腕,轻易地破解。
“夏觉晴,这招七年前就已经不管用了……”
他把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束手就擒的姿势,凶狠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换来她更激烈的挣扎。
粗粝的呼吸声分不清谁是谁的,如同彼此嘴巴里弥漫的鲜血的味道,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就像狼烟四起的战场,就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这样鲜活而深刻地提醒着方木深,他还活着。宛如死去的心,仿佛枯木逢春,有了些许的生机。
他的动作逐渐缓慢起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如同小动物般轻轻舔舐夏觉晴的唇畔,情人般呢喃她的名字:“觉晴、觉晴、觉晴……我很想你,每天都想……我用了七年时间,到现在才敢走到你身边,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呢?”
夏觉晴也终于安静下来,不知被哪个字触动了泪腺,眼睛里布满血丝,眼泪摇摇欲坠。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得到一丝缓和,难得生出显出些许的温情,却被方木深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
方木深咬牙切齿地接通电话,就听陆城遇在那头欠揍地说:“怎么样?你和觉晴到家了吗?你们俩个现在应该有进展了吧?”
方木深看着不知不觉中夏觉晴被自己脱掉一半的雪纺长裙,肩带挂在她的手臂上,要掉不掉,心里火冒三丈。
陆城遇八成是故意的。猜想这时候方木深应该和夏觉晴单独待在一起,打个电话过来凑热闹。谁叫方木深经常深夜打电话来骚扰他,严重耽误了他的睡眠时间。
对于陆城遇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会放过机会反击。俨然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丝毫不见愧色地向方木深表示:“那行,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方木深的怨念很深。
——我已经被你严重地打扰到了!
02.线索一个一个,断掉了。
陆城遇愉快地挂断电话,月亮已升起来。竹林前影子幢幢,前排的几颗树干上挂着彩灯点缀,在夜色中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
千沐游乐场里依旧人声鼎沸,喧嚣没有消散,一如既往的热闹。
程东明的三轮车还停在原地。
陆城遇和叶悄就站在旁边冷饮店的招牌后面,那是一个死角,不易被外面的人发现,却能清楚地看到外面。当程东明出现的时候,叶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叶悄拉了拉陆城遇的袖子,小声说:“人来了。”
两人配合默契,当程东明偷偷摸摸地准备检查车厢里的东西,直接左右包抄,冲了过去。程东明想要挣扎,被陆城遇反手擒住,牢牢地制在地上。
“我们等你好久了……”
程东明还处于惊吓的状态,准备惊呼救命,叶悄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要是敢喊,我就弄死你。”她故作凶神恶煞,“或者,我们直接把你交给警察,把当年你开车撞死郭远的事情重新扒出来……”
“唔……”程东明一个劲地摇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叶悄朝陆城遇使了个眼色,两人押着程东明去更加僻静的角落。
整个过程,像两个土匪在拦路打劫。
令陆城遇诧异的是,叶悄干起这种事情,似乎得心应手,看来她当初说读书时代和男生一起打过几次架,也真是名不虚传。
陆城遇开门见山,已没有再多的耐心经得起消耗,对程东明说:“你可以选择把你知道的全盘托出,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家里现在有老有小,要是没了你,你家里人兴许都活不下去了。”
他说话的语调不见有多凶狠,墨黑的眼睛里,却有强烈的压迫感,散漫中透着认真。仿佛程东明要不肯坦白,他就真的会不择手段。
程东明这样一个身高接近180的男人,莫名地浑身战栗了一下,回想往事时,仍显得十分痛苦。
“当年确实有人联系过我,给了我一笔钱,委托我对郭远下手。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上我的,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孩子病得严重,我缺钱缺得厉害,四处管人借钱,让对方以为我会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干……”
“我确实动心了,跟对方达成协议,收了一半的定金。他每次都是用电话亭的公用电话联系我,而我没有找不到他,只能等着他那边主动联系……”
“他给我提供郭远的具体行程,策划在暴雨天动手,佯装成刹车失灵,把郭远的车赚翻……”
“到了计划好的那天,我后悔了!我良心不安,准备放弃,但最后关头我发现自己的车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刹车是真的失灵了!”
“我没想要杀人!”
程东明说到最后懊恼捶打自己的头,“这些年我也很后悔,只要一想到这事,我心里就膈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干这种事!撞死人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辞了之前的工作,已经不敢再开车了。而且那一半定金我也没敢私吞,拿出一部分付了我儿子的医药费,还有一部分全捐给郭远他家了……”
叶悄说:“你那只是做贼心虚,愧疚难当,想追求自己良心上的安宁而已。”
程东明着急地辩解,再三强调:“我真的没想要杀人,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车事先被人破坏了刹车!”
陆城遇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程东明也知道自己的说辞没有半点说服力,沮丧地说:“那你们想怎么办?”
陆城遇要听一个人的真心话,没有别人那么困难。前提是,叶悄在他身边。
他的眼睛像深林重雾,轻易让人迷失,意志力原本就不坚定的程东明立即陷入失去神智一般,陷入到这场迷雾中。
陆城遇控制程东明的意识,得到的答案也程东明之前说的没有差别。
可见,他并没有说谎。
“你还能回忆起任何有关于当年跟你联络的人的特征吗?”陆城遇问。
程东明老实地答道:“我们没有见过一面。他打电话的声音也听得出来,用了变声器,是通过特殊处理了的,连是男是女,是多大的年纪,都判断不出来。”
陆城遇问:“钱是如何交易的?”
程东明机械又木讷地说:“他指定地点,把钱放在那里,然后知会我过去取。”
陆城遇最后问:“那人说话的语速如何?音色可以通过处理,进行改变,但一个人说话时惯有的语速是不会突然变化,你可以通过他的话,推敲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程东明的潜意识在跟着陆城遇的指使走,过了两秒之后,才说:“我记得他的声音不急不慢,和我谈交易,还有吩咐我去撞车,也都不慌不忙,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像是事先早有准备……”
陆城遇知道,郭远这人性子温吞,平日里沉迷于建筑设计,也不会有和人结下深仇大恨的机会,更何况让对方如此精心策划,非得置他于死地。
按照冯绣葵的说法,郭远之前顺顺利利的,在调查他母亲的事件之后才惹祸上身,这明显是想要阻拦郭远继续追查真相。
而程东明这边的线索,也无法再提供有用的消息。
事情仍然没有取得大的进展。
叶悄从兜里拿出钱来数一数,把之前卖东西赚的全部归还给程东明,“你这些年活得战战兢兢,不如自己去一趟派出所交代清楚。”
程东明离开陆城遇的眼睛注视,顿时像灵魂回到身体中,意识清明过来,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抽起了一支烟。
半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