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低。
至少走出去,被群众簇拥,享受一番万丈星光、高高在上的待遇,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如今。
竟敢有人当着他的面,将他杨生的独子杨科,直接从万丈山巅扔下,就地处死?!
这,已经不是大不敬的问题了。
简直是在挑战,他杨家,乃至他杨生个人的威严!
死寂,持续了一段时间。
“家主?”
一位上了年纪的管家上前搀扶起杨生,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杨生,毕竟,杨生依旧有足足几分钟没说话了。
虽然现场的众多家仆,早就已经做好了抓人的准备。
但究竟是要杀要剐,仍需杨生的一声命令。
呼。
调整良久。
杨生终于是咬紧牙关,近乎是颤抖着双肩,瞪视着徐风,“敢夺我爱子性命,我杨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今天,必定将你横尸山野!!”
“你儿子的问题,先不谈。”
徐风从怀中抽出一块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刚刚行完凶的五指,语气淡淡,“今天我们谈谈,你杨家,与向平的恩怨。”
听见徐风那风轻云淡的语气,杨生额前青筋暴起,几欲直接爆发。
但向平这个名字,还是让他稍微恢复了些理智。
他杨生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过,今日他爱子横尸山野的惨剧,竟是因这个消失已久的名字而酿起。
白驹过隙。
他杨家与向平的过往,要追溯到十数年前了。
那时的杨家,在深湾市,可远不比现在呼风唤雨的地位。充其量,就是个二流的酒厂家族企业。
至于业绩嘛,也就不上不下,每个季度都互有盈亏。
直到某一天,他杨生作为酒厂的主事人,因为某些因素,错误估计了市场,造成酒厂货量滞销,存活大量堆积。
紧接着,就是资金链断裂,工厂大量裁员。
大好时势,一夜崩盘。
那时杨家各个家臣被迫变卖家产,一家子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结果却依旧资不抵债,丝毫撼动不了酒厂一落千丈的颓势。
于是,他杨生只好逃避现实,日夜酗酒。
浑浑噩噩,不得终日。
偶然间,他在某天烂醉如泥的时候,看见电视屏幕上,正在神采奕奕接受采访的向平。
忽而间,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因为一笔生意,曾结实过这位当时意气风发、正值壮年的向家家主,于是他杨生顿生一计,打算找向平借钱。
中间的过程,有惊无险。
幸运的是,向平最终还是伸出了援手,一笔足足三千万的资金,直接过户到杨生的名下。
那个年头,三千万的购买力,可不比现在呐。
这笔钱,在当时直接是将杨家的酒厂,这半年来出现的亏损以及负债,尽数还清。而剩下的大量钱款,还能助杨生再设分厂,扩大规模。
时间又过了几年。
酒厂的事业步步高升,也间接帮助了杨家,步入豪门之列。
这期间的过程,向平那三千万的借款,可谓是至关重要。
不过这些年。
每当有人向杨生问起这事,他都颇有微词,另有说法。
“你,是为了向平那窝囊废而来?”
稍稍冷静下来的杨生,阴沉着脸问道。
徐风眸光一瞥,看向身后,“对那位对你整个杨家都有着提携之恩的老人,你就是这么对他的?称他为窝囊废?”
听见徐风的质问,刚冷静下来的杨生,又炸了。
“提携之恩,我呸!少特么给他脸上贴金了!”
“我杨家如今声名煊赫,全靠的是我运筹帷幄,步步为营!跟那个老家伙有一丁点关系?!”
徐风淡淡道,“那雪中送炭的三千万,怎么说?”
“雪中送炭个屁!”
杨生顿时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人有三衰六旺,我杨家当时已经坏到了极点,必会否极泰来,就算他向平不借,自会有贵人上门相助!”
“更何况,他向平当时的身家早就超过百亿,那区区三千万,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算得了什么?!”
“继续。”徐风示意。
杨生顿时直指徐风的鼻子,咒骂道,“我不知道你这孽畜和向平什么关系,但你今日拿我儿的死,和那窝囊废相比较,你就是该死!”
“我儿天生就是人中龙凤,若是不死,日后必成大器!向平那个自命清高的废物,哪来的资格和科儿相提并论?!”
声音铿锵,回荡山巅。
杨生这一番理直气壮、强词夺理的说辞,直接是让徐风,再次刷新了对人性的认知。
生而为人,人的善恶就有所不同。
有的人,生而性本善,义薄云天,肝胆相照。
也有的人,恩将仇报,过河拆桥、翻脸的时候,也真的就是到了六亲不认,忘恩负义的地步。
唉。
徐风喟然长叹一声,感慨人心难测。
“你这副脾性,今天,徐某舍不得杀你。”
说完,徐风揉了揉鼻子,直接宣布了杨生的结局,“等到了三大家族为向平陪葬的那天,你也一起。”
杨生,“......”
与三大家族的人,一同为向平陪葬?
真是个牙尖嘴利,又爱做白日梦的可恶孽畜!
“呵呵,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搁这大放厥词?”
杨生冷笑不迭,他下巴轻轻扬起,示意徐风看看此处的周围,这里已经被他杨家全面包围了,还没认清状况?
且山下,还有近三百名杨家的家仆,将山路尽数封锁。
谁给你的勇气,命令老子与向平陪葬的?
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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