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俯视着地上的楚枫,微微一笑,似春风扑面。
“来,把它舔了。”
忆起往事,徐风笑而不语。
反倒是楚纪南,依旧自顾自在一旁叫嚣,他发现徐风不理睬自己,权当徐风是一时胆怯,竟有一副越说越勇的姿态。
“年轻人,在你这种年纪,锋芒太盛确实不是什么坏事,但若是太过胆大妄为的话,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言罢,楚纪南一脸温和地走到徐风面前,故作好意地帮其整理起衣领来。
“我查过你。”
“你有些能力,能在没人没脉的情况下,凭借一己之力在兵部混到一个副帅之,确实很不容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对我楚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正如他所说。
在来之前,生性谨慎的楚纪南还特地调查过徐风的身世,毕竟,面对在深湾如同庞然大物的三大家族来说,一个普通人也不敢随意动不是?
而调查结果出来,也证实了他这个论——对方是个副帅,在普通人眼中确实有些实力,但是在楚家子弟的眼中,进户可以视同无物。
区区一只副帅。
还不足以和楚家这等体量的存在,相提并论。
“至于你动三大家族的原因,我也打听过了,不就是为了你那死去的养父向平吗?”
楚纪南故作叹气,道:“三大家族在这件事上做的是有些不对,但也不能说他们完全做错了,毕竟那向平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这样,改日我让人设一个饭局,你备好礼金,再在宴上给三大家族磕头谢罪,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楚纪南一番话,丝毫不问缘由,便试图将这件事一锤定音。
就好像,徐风的态度于他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其实啊,向平这人我还算是熟悉,虽说他是你的养父,但他这人做事......太没格局!不像什么好东西,我劝你也节哀顺变吧,这种人不值得悼念。”
徐风终于不再出神,他直视着楚纪南。
“你认识家父?”徐风别过头,突然问道,语气平淡。
“不认识。”
楚纪南回答得很果断,“虽说我不认识他,但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嘛,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那家伙的所作为所,确实令人不齿。”
“哦?家父究竟做了什么?”
徐风闻言眉头一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看样子既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也没有动怒的迹象。
“那家伙啊......”
说起向平,楚纪南便故作喟然,深深地叹了口气,表情似乎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似乎是充满了无限地惋惜。
“一般家族爬上了顶尖的层次,哪家不是抓紧汲取底层群众的钱财,以巩固自家的地位?他倒好,带着向家要建立什么公平的秩序,来造福大众,你说是不是笑死人?”
众生为炭,贵胄为炉。
下层被上层无所不用其极地压榨,汲取前者的价值,这向来就是豪门贵胄的生存之道与运营之道。
从来都没有什么洪福齐天。
也没有什么贯彻数百载的气运。
支撑这些贵胄生存下去的,无非就是普天之下苦不堪言的芸芸苍生罢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楚纪南生怕徐风不懂,于是出声提醒道:“哦对了,在我们王族的眼中,这普天之下的王土就是我们的棋盘,而这些市井小民,无非就是棋子,充分压榨他们的价值,才是所谓帝王权术。”
“毕竟,棋子也要有棋子的觉悟是吧?”
话毕,他还朝徐风使了个眼神,想要得到后者认同的反响,却见徐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不禁让他深深地失望起来。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自认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但听见此言的徐风,才是真正沉默了下去。
他默默转过身,清澈的眸子看向虚空,仿佛在他眼里的,不是这区区寸土,而是那容纳了众多苍生的天下山河。
这一刻,他负手而立,举身堂堂。
让旁观的人不禁有种错觉,此人不是单纯地站在那里,而是在一览众生,看遍自己座下的江山。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不外如是。
徐风平视前方,语气平静道:“北斗,苍生涂涂,天下命苦久矣。”
楚纪南的话,给了徐风很大的触动。
他过去常年久居战线,在边境浴血杀敌,自以为镇住这最危险的西天国门,将棘手的敌寇尽数拦在境外,便可保住这夏国的盛世,便可保这苍生的平安。
但现在看来。
他似乎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从刚刚楚纪南那感慨由心的发言来看,如今的王族贵胄,似乎都和他持有同样的想法。徐风忽然想起,历史上无数的庞然大物,其衰败必先始于内部。
如今的帝廷,确有此迹象。
忽然间,徐风那如惊雷般响起的低喝乍然在平地间响起:“西云铁骑,都司北斗何在?!”
北斗闻言,肩膀一颤。
他迅速上前一步,单膝跪下,神情有些激动:“属下......接旨!”
徐风淡淡道:“你去调兵,等深湾这些事处理完了,本帅先去推了楚家。”
楚纪南:“......”
刘志武:“......”
徐风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听得将众人一阵愣神。
推了......楚家?
且不说徐风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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