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鸢听到了盛川的话。
眼睛朝他瞟过去,静静地望着他,手指轻轻抬了抬,翘起食指,勾住他的手。
刚开始那一下很轻,很无力。
但是很快就稍稍用力了。
接着勾得很紧,再也不肯松开。
盛川察觉到了,神色一顿,帮她按摩的手停下来。
盯着她勾住自己手指的手,安静了片刻。
他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喊道:“南鸢,南鸢,你的手,你想握我的手对吗?”
在医术上一向以冷静著称的脑科医生,此时激动得语无伦次。
霍南鸢看着他,唇角往上牵了牵,牵出个笑模样。
因为很久很久没笑了。
脸上的笑肌是僵硬的。
她笑得很生硬。
嘴唇微微张开一道缝,她想说话,可是嗓子很干,很哑,发不出声音来。
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眼里。
眼睛潮湿地望着盛川,她略显浊白的眼睛里,慢慢沁出一滴泪。
那滴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划落到发丝里。
泪是温的。
盛川喜极而泣。
激动的心无以言表。
南鸢不只拿手勾他的手指,还会笑,还会流泪!
这些都是越来越好的迹象。
盛川忍不住摸摸她的脸,低下头去亲她,亲她的鼻子,亲她的额头,一点点吻干净她眼角的泪。
可是这么做,还是不足以表达他的激动之情。
他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一起分享喜悦。
南鸢醒了!
他默默守护了七年的姑娘终于醒了!
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喊着盛川哥哥的小丫头片子,终于终于醒了!
盛川站起来,看向身后的霍北尧和南婳,“你们看到了吗?南鸢刚才拉我的手了,她冲我笑了,她还哭了!”
这些霍北尧和南婳都没看到。
因为被盛川挡住了。
倒是他对着南鸢的脸又摸又亲的画面,被霍北尧看个一清二楚。
男人天生都喜欢护犊子。
尤其是当哥的,当爹的。
看到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妹妹,或者女儿动手动脚,打心眼里排斥。
霍北尧看着霍南鸢,被盛川又亲又摸的,心里终归是有点不舒服。
奈何因为盛川一直鞍前马后地照顾南鸢,他没好意思开口。
但是听到霍南鸢手指能动,有意识,还能笑,能哭。
他也是喜极。
他和南婳一起上前,围到病床前。
南婳比他还激动,一把抓起霍南鸢的手,声音里是难以控制的激动,“鸢鸢,你还认得我吗?”
霍南鸢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
过了足足有一两分钟之久。
她张开嘴唇,艰难地发出两个十分干涩的音节,“嫂……子。”
因为许久没发声。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像被砂纸打磨过似的,沙沙的,有点难听。
可是听在这些人耳中,却宛若天籁之音。
见霍南鸢还认识自己。
南婳激动极了,弯下腰,隔着被子,一把抱住她的腰,泪流满面,“南鸢,你终于醒了!”
霍南鸢缓缓抬头,又看向霍北尧,许久,喊道:“哥。”
霍北尧唇角微微勾起,应了声。
虽然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微微颤抖的嘴唇,却出卖了他的激动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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