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不出声了。
脑子里却电光石火地转。
没想到沈姣已经恨她,恨到想毁了她的程度。
果然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她盯着面前的男人,“你知道沈姣为什么想毁了我吗?因为她也喜欢你。”
“我不喜欢她,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我只喜欢面前的人。”他垂眸凝视着她。
南婳觉得身上的肉都麻了,“你的喜欢有毒。”
“我会保护你。”他漆黑的眸子里是深刻的真诚。
南婳说不过他,索性拉了被子躺下,有气无力地说:“我困了,你走吧。”
“我在这里陪你。你腿上有伤,半夜去卫生间就说一声,我抱你去。”
南婳失了耐心,“你在这里我睡不着。看着你那张脸,我会做噩梦。”
霍北尧被她逗笑了,“别人都夸我的脸长得好看,只有你与众不同。”
南婳简直拿他没办法。
骂都骂不走。
以前真没发现他还有这么一面,简直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她忍着疼翻了个身,面朝里,眼不见为净。
没多久,背后传来男人薄冰质感的声音:“我刚才经过商场时,给你买了护肤品和衣服。”
南婳凉凉地说:“我洗过了。”
“好。”
霍北尧去浴室洗过澡出来。
把灯关上,躺到旁边的陪护床上。
他身高腿长,陪护床被他高大的身躯显得拥簇狭窄,手臂和长腿都伸展不开,可是他甘之如饴。
因为他觉得自己就躺在他的南婳身边。
俊美如玉的脸上,渐渐溢出一丝浅淡的笑。
笑着笑着,心又开始疼起来。
心疼沈南婳的伤,更心疼他的南婳,心疼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掌心里的女人。
当年车子翻下山,车子残骸附近流了那么多血,她得伤成什么样?
伤成那样,又被野兽撕咬身体,死无全尸。
他心如刀割,痛得难以言说。
夜里有好几次,霍北尧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给沈南婳盖被子。
趁她睡着,盯着她的脸颊出神。
他舍不得睡。
怕睡着了,他的南婳就会离开。
夜色掩映下,他早就分不清沈南婳和南婳。
在他眼里,此时的沈南婳就是他的南婳。
南婳其实一直都没睡着。
身上的伤太疼了,黑夜更是无限放大了疼痛的感觉,疼得火烧火燎的,百爪挠心。
加之晚上又睡了会儿,这会儿毫无睡意。
可她一直紧闭着眼睛装睡。
她清楚地知道霍北尧给自己盖被子。
盖完他也不走,就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人安静地躺着,心里却在担心,担心先生得知她受伤,万一来看她,和霍北尧撞个正着怎么办?
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脚踏两只船,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既担心先生会突然闯进来,又盼着他来。
就这样,她暗暗捏着手机,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又带着期盼地躺了一夜。
直到下半夜,实在困得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睡到天快亮时,南婳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滚到了一个坚硬温暖的怀抱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雕刻般英俊的男人脸,近在咫尺。
她身上的刺儿顿时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