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做不到!
她怎么可能向那个贱人道歉!
林胭胭的声音哑下去,听上去灰色干燥,“我不想看到沈小姐,支票让肖助理去送,让他替我道歉,好吗?”
霍北尧微微抬起眼角,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不是挺喜欢见她的吗?刚从她的病房里出来没多久吧。”
林胭胭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北尧哥,你,你也派人跟踪我?”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监控上的照片是不是真的,没想到,你还真没让我‘失望’。”他语气意味深长,俊脸清冷下来,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
“我,我……”林胭胭脑子乱成一锅粥,太阳穴上凸出一根紫色的筋,扭动着。
显然,她打骂卢江的画面,也被霍北尧派的人看到了。
她在他面前维持了八年的美好温柔形象,就这样破灭了。
整整八年,面对他时,她巧笑嫣然,端茶倒水帮忙点烟,说话如沐春风、滴水不漏,又要风骚又要乖巧。
千辛万苦维持了那么久,却因为一件小小的事,功亏一篑了,她好后悔,好不甘心!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婚礼,北尧哥,我们的婚礼不会……”不会受影响吧?
“亲自向沈南婳道歉,否则,婚礼取消。”男人声音极端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林胭胭手指死死掐着掌心,心底戾气横生,那个沈南婳就那么重要吗?
他竟然为了她,为了她要取消婚礼!
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居然和她的婚礼挂钩!
“我去,我去向她道歉。”林胭胭艰难地说,每个字都像从嘴里凿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明天一早十点,不许迟到。”
“……好。”
霍北尧抬腕看了看表,站起来,声音无温,“不早了,你休息吧。”
见他要走,林胭胭慌了,“北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思南公馆。”话音刚落,霍北尧拿着黑色公文包,长腿一迈,朝门口方向走去。
林胭胭抬脚追上去。
追到门口,她从后面抱住他,手臂藤蔓一样缠着他的腰,脸贴到他的后背上,用力贴着,五官挤得变形,“北尧哥,不要走好不好?再有二十几天,我们就结婚了。马上就要成为夫妻的人,却分居,外人看了怎么想?”
霍北尧沉默一刻,缓缓地,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走了,步伐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林胭胭忽然抱头“啊”的一声怪叫,一脚踢到墙角的花瓶上,花瓶哐啷一声摔倒在地上,碎成片片残尸……
次日十点。
林胭胭精心打扮一番,打扮完用一个硕大的蛤蟆镜遮住眼睛,拿起支票和包,开车去医院。
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一路上,她把沈南婳祖宗十八辈挨个拉出来,咒骂了几十遍。
来到病房,她高昂起头,门都没敲,直接推开房门。
病床前赫然站着一抹高大凌厉的身影。
林胭胭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急忙摘下墨镜,仔细朝那人看过去,待看清他的脸,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