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温言才意识到如果有星辰之力在,那孩子也算不上普通的孩子了。
“他叫什么名字?”温言问道。
柳芋儿正哭得难受,闻言眼圈红红的看着温言,良久才哽咽着说道:“柳子宁,名字是我阿娘取的。”
顿了顿,她又带着满脸泪水说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阿娘难道一早就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所以这句是提醒我们姐弟二人的,可我竟然什么都没察觉,这么多年,我竟只是在街上遇见过她一回,还当她是寻常老妪。”
事情过程说起来不算多难受,可当知道真相的时候,那些不算多难受的过程就成了锥心刺骨的冰锥,一次次插进娇嫩的心里,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柳芋儿这一辈子都会无比痛恨当初没有察觉出异常的自己,会将柳夫人的一切苦难看作是她造成的。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你又为何会沦落至此?”黄雀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干脆狠心继续问下去。
只要将柳芋儿此刻悲伤的情绪打断了,一时半刻起码不会哭晕过去。
哪知道柳芋儿听到她这么问,神情更加悲戚。
“被我阿爷卖进来的。”
一句话让温言和黄雀面面相觑,他们就算见过混账的,却没见过这般混账的。
母女二人竟都是被她们的夫君和阿爷给卖进了平康坊。
“我及笄后心中一直疑惑,以往阿娘对我的态度都十分宠爱,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工钱就连我及笄都不回来。”
于是那一日之后,柳芋儿和柳子宁轮流在前后门等着每月前来送钱的人,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
终于在一日街鼓响起后,柳子宁在后门处看见了那个送钱的人,亲耳听到那人说这些日子你妻子身子不适,浆洗的衣物少了许多,所以这月的月钱就只有这么点。
起初柳子宁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以为自己阿娘在外给人浆洗就能赚那么多钱,如此活计,难怪不敢有片刻离开。
要知道,当时坊间给人浆洗的婆子一个月才不过五十钱,而他阿娘之前往家里那可是一千钱一千钱的送呢。
待街鼓声落,柳子宁回去同阿姊说起了自己在后门的见闻,柳芋儿觉得奇怪,就悄悄记住了这个时间。
等一个月后,柳芋儿早早在街上等着那人,待他送完钱匆匆离开时,则尾随着一路跟到了平康坊。
她其实不敢在平康坊里过夜,但心系阿娘,只好咬牙跟了进去。
这一跟就直接跟到了妓家的后巷子里,柳芋儿亲眼看见一个老妪询问那人如何了?
送钱的人点头说钱送到了,不过你家阿郎嫌弃钱少,让你再多努力努力,否则怕是无法保证两个孩子的吃穿用度。
老妪垂着头一言不发,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送钱的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欠他们柳家的,为他生儿育女不算,还得这般供养着那两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