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映妆楼月,花承歌扇风。
欲妒梅将柳,故落早春中。
苏兮坐在屋顶上看早春的头一场雪,心情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再过几日便能回去洪荒,那里有她的家人,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姊妹兄长。
“苏娘子在吗?”
闻声低头的苏兮先是一愣,而后奇怪地朝四下望去,怎的有人寻浮月楼,灵鸟却没有来告知?
站在院中的温言则仰头看向苏兮,一脸询问。
苏兮耸耸肩,也不管二层楼多高,直接便跃了下来。
打开门走出去,瞧见是个衣着艳丽的小娘子,看着不过十五六的模样,腰间挂着浮月楼的玉璧,头上则七七八八插着不少钗环。
“小娘子何事?”
“你就是苏娘子?”来者先是上下打量一眼,随即便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记得你十年前便是如此模样,怎的...”
苏兮嫣然一笑,那笑容就像是春日里的暖风,即便外面仍是冰天雪地,却温暖无比。
“修道不就这点好处?”
说着便打算将人让进来,哪知那小娘子却不进去,“我就不进去了,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这玉璧的主人可还在。”
小娘子跟着苏兮笑起来,她笑起来很与众不同,眼睛是清澈透亮的,可脸上却妖娆妩媚。
苏兮一下子想起了一个很久以前见过的人,好像是汉朝,那个有名的双姝之一。
“在的,什么时候都在,不过过些日子要出门,约莫月余就能回。”
苏兮朝前走了两步,鼻尖闻到一股浓重的熏香味儿,那是平康坊妓家的用香,眼前这小娘子不知是乐妓还是舞姬。
“我知道了,也许等你回来,我会再来。”
她笑着冲苏兮行了一礼,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重新回头朝苏兮灿烂一笑,“对了,苏娘子怕是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不过也没关系,我如今用的是新名字,叫做金七娘。”
苏兮看着金七娘快步走出巷子,低声喃喃,“怎么会不记得你的名字,安霖。”
如今的金七娘,早年的安霖,是从安西高昌县长途跋涉来的长安,初到长安时,被这里的繁华热闹吸引,央求着阿爷将她留在了友人家中。
那时是天宝十四载初,谁都没料到这一年的年尾,会是大唐最大的劫难。
金七娘就是那时遇见了苏兮,也是在那时再也没有了庇护之所,她阿爷托付的友人逃难没带走她,将她丢弃在了长安。
直到金七娘的身影消失,苏兮才转身回了浮月楼。
心想如此也好,看她穿着应是在平康坊中曲或者南曲,那里许是比寻常百姓家更为好活。
只是不知道她阿爷知晓自己的掌心明珠沦落风尘,会是怎样的心情。
此去安西路途遥远,自天宝之乱后再也没有西域商人来往,金光门前的驼铃声都已经绝迹,她阿爷何时能来见这个女儿?
不知是因为要归家的缘故否,苏兮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了许多,几日时间都坐在栈桥上看着灵池中的池鱼发呆。
温言几次叫她,她都恍若未闻,直到他走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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