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
“来,杀了我,你的前世今生就都死了,你就能得到真正的极乐。”
“我,我是谁?”
“你是我的来世啊,今生阁下。”那个少年的林深一步步走来,脸上带着邪气的微笑。
这该死的眯眯眼。林深鼓荡气机,一刀狠狠的刺出。
那个少年中了一刀,却诡异的没有任何伤势。
“林深阁下,你是否忘了,这是我的世界。”少年揭去面上覆盖的面皮,冷笑着看着他。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叫陆惑,蛊惑人心的惑。”
一抹刀光划过,林深被这毫无涟漪的一刀惊退,立在原地的少年摸了摸脑袋,一脸赧然。
“你的故事很精彩,蝉枯寂静之中,我也差点以为我是林深。”
“斩杀了我自己,你就成了真的陆阿九。”
“林深阁下,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知道自己的命运。”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自己和阿洛是打断骨头的那种关系。
这种奇特的催眠术,竟然能让他把自己和另一个人的记忆融合,一些诡异的记忆冲突便被掩盖了过去,斩去自我的所有念头,只留下这位操控大师。
这便是蝉枯之术,神通超脱果然是不可小视的可怕。
六品蝉枯,有着近三品的源能水准。这样的敌人,以及黄泥覆盖所有感知之后的混乱,让他无意识的经历了对方的一生。
记忆混乱干扰着少年,但这空间中还有着他的太易与菩提之相。
逍遥陆藏,不动陆惑,少年陆九。
林深吸了口气,回顾了自己短暂的一生,自己还真是从心啊,连这种大好局势都不敢直接出手。
“我输了,愿赌服输。”他抽出腰间的胡刀,再度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
“小子,把那场没打完的打完。用四品境界的极意来掌刀我,你是个人吗你?”
“还挺记仇啊,狗贼。”少年横刀于身前,两道刀光同时亮起。
黄泥干枯掉落,少年苍白的手臂钻出,摸索着握住了旁边一只细腻的柔荑。
“你醒啦?!”少女司君坐在他的身旁,大殿被一众四品武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陆武侯临阵突破三品,正在巩固修为,敢于干扰他的全部格杀勿论。
王博海喝下第一百杯茶水,浑然不顾下腹爆炸般的感觉,看到少年醒转,这才嘿嘿一笑。
“恭喜侯爷,这一次我们可以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不需要嘘寒问暖的关心,他刚刚站在这里,便已经可以代表他的心意。
“王先生,以后你便是侯府的首位管家,不必汇报的太勤,有些账算清楚就行。”
“好嘞。您先休息,在下告退。”
中年富态的新任管家知机的退下,房间内只余下两位武侯。
“这一次老爹能斩杀林卧虎,你当居首功。”
“但这份功劳无法提及,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明面上的奖励,只会给你增加暗处的敌人。”
“无妨,我已成就三品,大不了以后就在武关之中淬炼星辰精粹,修炼到三品极意再触摸二品君临,随后再出关。”
“那可是几百乃至上千年的事情。”
“我可是个天才。”
“幼稚鬼。”少女有些生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太过亲密,难得的有些面颊发烫。
如果这时候来一句:司君大人你是不是发烧了,多喝热水,怕是会被活活打死吧。
毕竟成就星辰之躯,体内流淌着无尽的气态熔岩,热水怎么能够。
两人胡思乱想着,下意识避开刚刚那段奇妙的对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两种天然相亲的源火亲昵的交互着,像是两条游弋在一起的阴阳鱼。
玉魄长庚,赤帝少昊,这两对星辰本就是天穹之上稀有的双生恒星,与伏羲女娲一般,是星河之中的始祖始母伴生的星系,两人战血同源,薪火同体,源血与源火交融,源能亲近,连星辰源体都并生而起,本能的相亲极为正常,但此时两人之间的情愫,却是数日来多次同生共死磨砺而来。也许日后天各一方会逐渐消退,但却永远会在他们心中留下印记。
“玉魄大人,这次祭祀完成,大军开拔,我们也该准备个人的领军事宜了。”
“上元当日,是我的生辰,那一日我将加冠,此后便会正式成为萧关侯。在此之前恐怕。。。”
“无妨,上元当日,也是我的生辰,我同样也在那天加冠。”
“你早就准备好了?”
“上元之前,我始终只是东征仆兵陆阿九,等待十恶会审。”
少年浑不在意的说道。
他是要逼迫十战家族派出他们年轻一辈最强的几个同品阶强者,在那天吸引最多的目光。
“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公道?”那是少年在营门前身负重伤陷入重围之际,遇到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但今天,那种悲愤和茫然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连释然和了然都同出一辙。
有些成长,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生而为走卒,注定要步步向前,决不能后退一步。
明玉魄沉默了,她也无法帮他。
归墟之外的星云之中,三道身影一前一后的移动着,两个精壮的男人对一条娇媚的蛇女穷追不舍,这种限制级场面却是杀机暗伏,两个武夫的老拳落在蛇女身上便是重创,而蛇女那蛇尾一刷也足以刷去他们十分之一的身躯掌握能力。
这是源能精粹之间的碰撞,超品生物之间的战斗带动他们体内无数星河的能量爆发,时时刻刻爆发着足以开辟一条星河古路的宇宙源能,每一击落在别处都足以炸碎十分之一的星河。
他们的交战甚至无人能够看到,在这广袤的宇宙中他们就像三颗高速移动的小石子,在星河汉界这个池塘之中打起几个水漂,低品武夫处在水漂之中,是涟漪之中细小的蜉蝣体内肉眼难见的微生物。而中品武夫不过是一点点蜉蝣,高品武夫也身处其中,难以发现自身世界的变化。
这个池塘中唯有那么有数的几条大鱼,还有几个有数的鱼苗能够看到这一场战斗。
“看,天家和老令公还是配合亲密无间的。”
“我想我可能关系到天家和老令公身后战血和武夫两个大集团之间的博弈,有人不想我威胁到这种格局,避免破坏他们的计划。”
两个中品武夫之中个头较大的鱼苗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被秒杀的老者,他们只看到天家出枪,甚至现在都快记不住前因后果。
逍遥,抹去世间一切痕迹,自然无人能够威胁到天家。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见到过天家,人们只能见到天家偶尔现身人前,身处星河各处的圣驾之体。
“不用忧心这些事情,我辈武夫,岂能望战逡巡,这不是你的口头禅吗?”
少年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意,在他的体内源体星宫之中,图腾化作行宫之内的种种图形,其内困锁着一个男人,一脸冷漠的陆藏将其放下,眯着眼的陆惑轻抚着他的脸庞。
“记住你的使命,陆蝉。”
“我会找到他,然后化作诅咒,我要让他血债血偿。”男人抬起头,正是未来的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