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殷清瑶去的时候她六叔不在,屋子里还有亲戚在跟新娘子说话,马娟娟手里被塞了个东西,既没法看也没法问,等人都走了,把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根银簪!
她心里忐忑得很,等殷老六回来,她把银簪拿出来,殷老六一看就明白了。把当初给她塞钱的事儿跟她说了,让她安心收下,以后有机会,当面跟五嫂道谢就成了。
马娟娟这才放心地把簪子收下,从带来的包裹里面翻了翻,翻到以前打的两个络子,用手帕包住塞给他。
“你也知道,我家穷,没有别的东西,这两个络子你抽空送到五房,让孩子们拿着玩儿,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殷老六压根儿就没想到回礼的事儿,马娟娟非得给他。
“这不一样,以前你自己一个人,五房对你好,你记在心里就成,现在咱们成了亲,受了人家的好处,咱们要是不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岂不成了不知好歹!”
殷老六收下帕子,笑嘻嘻地说道:“成,我听你的,明天咱们一起给五嫂送去。她怕冲撞了你,今天都没来呢!”
午后,一家人把盘碟收拾收拾,剩菜端进厨房,王氏跟崔氏累得躺在床上倒头就睡。殷老六带着马娟娟到祠堂上了柱香,磕了三个头,从祠堂出来到上屋。
殷慧正在跟老两口说话,看见两口子进来,把手腕上戴着的银手镯取下来递给马娟娟。殷老六赶忙推辞道:“大姐,你回来一趟不容易,陪咱爹娘说说话就成,不用破费!”
“给你你就拿着!再说,我这是给弟妹的见面礼,又不是给你的!”殷慧跟殷老六相差十几岁,看见他就感慨道,“当初分别的时候,老六跟老七还在怀里抱着呢,他俩也就比明晨大了一岁。唉,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功夫我都老了。”
殷老六推辞不下,只好接过来塞给马娟娟。
“多谢大姐。”
见殷老七也在,殷慧把另一边的手镯也取下来塞给他,说道:“老七也该成亲了,到时候我还不知道能回来不能,这个留给你未来的媳妇!”
殷老七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把镯子接过来,道了声谢。
林氏眼皮都没抬,接了马娟娟递过来的新媳妇茶,喝了一口就算了事了,连个红包都没给。
“明晨也十七了,有相中的姑娘吗?”
马娟娟见自家婆婆没空跟自己说话,悄悄拉拉殷老六的衣裳,殷老六开口说道:“爹,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跟大姐说话。”
殷老七起身跟着他们出去,准备进屋的时候被殷老六嫌弃的推出去。
“以后进来得敲门。”
殷老七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进了隔壁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马娟娟就紧张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把本来就干净的屋子又整理了一遍。
“咱们睡个午觉吧。”
时间还早,趁现在几个皮猴子都在睡午觉,他们两个也得赶紧补补觉,早上起得太早,万一晚上闹洞房,他怕马娟娟撑不住。
“我,我还不困”
殷老六掀开被子躺到里面,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道:“那你困了就上来睡会儿。”
他心里紧张,但是又怕表现出来马娟娟也紧张,把位置腾出来,翻个身背对着她睡觉,本来是紧张得睡不着的,结果可能因为昨晚就没睡好,脑袋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马娟娟见他睡熟了,把头上的红花摘下来,轻轻上炕,靠着枕头,也睡过去了。两人这一睡就睡到天快黑,殷老七来喊他们吃饭。
因为殷慧回来,晚上殷巧手让殷老七去喊了五房来家里吃饭,今天毕竟是老六两口子的正日子,李柔娘怀着身孕,怕冲撞了喜神,就交代殷老五替她跟大姐道个歉。
殷老五带着殷清瑶好好拾掇打扮了一番,李柔娘把殷清瑶的头发扎成两个发包,别上新买的蝴蝶发夹,又给她找了一身崭新的桃粉色小袄,下面配上草绿的绣花裙子。
这是李柔娘从府城买的料子,最近抽空给她做的。料子外观平滑光亮细腻,摸起来却没有丝绸顺滑,用的是细麻丝纺织的缎料。这种料子比棉布结实好看,颜色也比棉布鲜艳一些。
李柔娘在她的上衣上绣了喜鹊枝头,裙子上绣了竹叶,她长得好看,穿上这一身衣裳,看起来很是秀丽。
殷老五穿的是麻布衣裳,主要是麻布结实,他要天天下地干活,穿着细棉布的衣裳总是磨破。
这个时候的天不算很冷,早晚也得穿上薄袄,他外面的布料是麻布,里面跟身体挨着的领子都是细棉布,舒服透气。
到老宅的时候,林氏瞅着一个个打扮得跟过年一样,尤其是殷清瑶,穿的衣裳虽然没有二房跟三房的料子好,但她长得好看,立刻就把所有人都压下去了。
再看自己的小闺女,殷静娴身上穿的衣裳还是上次崔氏从箱子里翻出来的旧衣裳,虽然也是绸料的,但是比起殷乐琪身上穿的,差得可有点远。
不过这会儿大女儿在家,她也没说什么。
见人都到齐了,光是站着屋子里都嫌挤得慌,人根本坐不下。殷巧手很是欣慰,大家干脆先站着介绍一下。
林氏先把殷静娴叫过来,兄弟姊妹中,殷慧就没见过殷静娴,面对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妹妹,她也是打心眼里疼惜。
“芷清,去把我房间里那个首饰盒拿来,还有那匹桃红色的绸子,那些是给你小姨准备的见面礼。”
陈芷清才十岁,一匹布挺沉的,她也不是拿不动,她不想自己去,求助似的看向她二哥,陈明宇宠溺地说了声:“娘,我跟妹妹一起去,还有啥要拿的吗?”
殷慧看了看人,说道:“你们几个都去,把礼物搬过来,省得你们一趟一趟去跑。”
她给每房都带了礼物,陈明晨带头,兄妹几个跑了两趟才把东西都搬过来。她从一堆礼物中间先拿出来两个盒子打开,二房三房离得最近,一个个伸长脖子往盒子里看。
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只红参,另一只盒子里装的是茶叶,闻着香味儿,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这是女儿孝敬爹娘的。还有东西呢……”她翻出来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林氏,“我怕买的礼物不合您老两口的心意,你们回头想买啥就买点,不用心疼钱。”
荷包很沉,王氏猜测着里面装的可能是银子,目测大概有一百两银子左右,她也没放在心上。
再看刚才点名让陈芷清去拿的首饰盒,只见里面装了一整套头面,用的是当下流行的蝶贝,主体部分是银饰,花团锦簇的几个珠花跟簪子,还有后压跟耳环。好看归好看,但是一套下来能值二十两银子就不错了。
一匹丝绸也不贵,不到十两银子。不过她虽然买得起,却不会花这个钱去买,所以只能看着咋舌。
“给二哥和三哥的东西一样,都是文房四宝,安徽的宣笔、徽墨、宣纸,砚台是从广东端州来的端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