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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尽管在林瑾看来,家里三小只除了自己是个笨笨的呆呆的对科技啊、智能啊兴趣全无,近乎一窍不通之外,但是另外两个天才在智能设计方面那绝对是旗鼓相当,甚至她总觉得林白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是更强一点的。
林白的个人终端能这么轻易就被入侵了?
我难道是在做梦?
不管她相信与否,林珏的话又把她拉回了真实又残酷的世界:“在关键词检索之后,我从她的个人终端里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其中一点就是基因缺陷症状,确诊基因缺陷明显,或许是基因崩溃前兆,表现形式之一是——元素绝缘体质,确诊时间星际历元二纪十六年,那年,她13岁,在这之后,她一直处于颓废状态,很有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也就是说,在我和你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她知道自己患有严重的基因缺陷,并且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尝试告诉过我们,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好、好、过完余下的时间,那不会太长。”
林瑾其实不是很能听得懂林珏话里的深意,她知道自己一向来不喜欢思考,脑子用的少,所以在很多时候脑子都是不够用的,恨不得给自己的脑子也融合进去一台智脑,拥有人类永远也追不上的强大计算能力。
但是她有毅力,一句话一遍听不懂就再想一遍,想一遍还是不明白就想更多遍,时间可以像流水一样消耗,但是事情一定要弄明白。
于是,她把林珏隐含着私人情绪的个人意见、丝毫不带私人情绪的理智阐述一点一点拆开看,看见一个本来就冷清的小人在残酷的现实里遭遇残忍的不幸,一点又一点把自己变得更加冷清,终于到了她整个人里里外外都冷的像是山巅的万年寒冰,难以融化、无法靠近。
而她也终于在异卵双胞胎兄弟的话里找到了他们同样拥有的情绪: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是累赘,帮不了你,还是会对你不利?又或者我们知道与否对你也不会产生更多好的影响,所以就一个人在冬天的树洞里沉眠,哪怕可能这一觉再也无法醒来?!再也没有可能看见初春的融雪?!
她的手颤抖起来。
她忍不住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脸上尽是弱小者的可怜无助,惹人同情的可怜无助!惹人厌恶的可怜无助!
眼泪无法从紧贴着脸的手缝间滑落,“呜呜——”的哽咽像是破了洞的山间,风无情地往里面灌。
被牵挂的人正乘着去往城市边缘的星轨列车,在星际三种通用语言的播报之下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帝国帝都郊区的一家以战争为题材开办的博物馆,此时并没有多少真正痴迷历史文化的欣赏者在这里,事实上本就也没有多少游客,大多还是些空闲时间带着孩子孙子孙女来参观消耗时间的中老年人,他们大多体力不支,也不会在博物馆里来回走动,帝国星际时代数千年的素质教育也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懂礼貌的小小希望花朵,有长辈全心全意照顾的孩子也很懂得照顾长辈的身体,是以,博物馆里出奇的安静,到有了些夏夜静谧的滋味。
白色的衣角掠过一扇扇精巧细致的透明大门,门后是来自古地球冰冷的漆黑描金虎符,它孤独的躺在尖晶所制作的透明隔绝箱里,在有些惨白的灯光下一样冰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