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圆灵本来是为了找回溯石而原路返回,奈何当时国内烽火连年,又物价飞涨,导致她这次旅途特别不顺利,到了川渝附近投宿时,又遇到一伙山贼在外面叫板。
她本想着点些烟雾逃走,住店的旅客中却站出来一位后生,只身一人来到客栈外面,三两分钟过去了,也没听见贼人的动静,亦没有听见后生的动静。
她觉得怪,下楼查看时才发现楼下的柜台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排贼人的头,吓得老板当场晕眩过去。
店自然也是住不成了,圆灵只好掏了个破碗出来,假装乞丐露宿街头,却有人路过这里,扔了两张钱在她碗里。
“现在钱不值钱,你还不如给我两个馒头咧!”圆灵低头看看,略嫌弃的把钱倒出去。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嚣张的乞丐,”放钱的人略有惊讶之意,“不过我并不是施舍你,而是……打个招呼。”
她抬起头,发现面前的正是刚才那个后生,他蹲下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是关中来的玄冥青,你这个和尚为什么会发光,可以教教我吗?”
这玄冥青,正是圆灵之前提到过的玄有殊的次子,他们本不姓玄,而是以名号为氏,原本是秦氏的兄弟姓氏,不过具体是什么姓氏就不得而知了。
圆灵虽然不是那种私心能力的人,只是发光是她的血统所致,实在不能传授。
但是玄冥青非常执着,尤其是发现圆灵是女人之后,甚至还有追求她的意思。圆灵只好教点训鸟的小伎俩敷衍过去,再趁其不备悄悄溜走。
那时候大战已经打到南方,去神乡的路被封死,没有办法,她只好回渤海去见她的老朋友孔潜鳞。他住在渤海银滩,头些年教过圆灵下棋,两人见面,总得来一局。
“最近巫者那边怎么样?”她一边下棋,一边聊着天。
“其他人都还好,就是之前画封印的秦老先生,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据说是家族遗传的早衰症,实在是惨的很。”孔潜鳞说着,落下黑子,吃下了一大片。“他儿子阿占啊,今年才四岁,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真是白白难为你教我了。”圆灵捏起一枚白子,迟疑着,半天没动一下。“你已经让了我这么多子,只是我恐怕还是没学会。”
“真的吗?”年轻的对弈者不易察觉的蹙眉又迅速松开,只笑着说道。“可是我不觉得你是学不会,只是没打算要赢,过于看淡胜负,是不会把棋下好的。又或者……你除了下棋之外还有别的目的呢?”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还是有话直说比较好,”她随意放下手中的白子,可能真的没有想赢的意思。“孔老师,我听说你是玄冥青的朋友,你了解他吗?”
“说朋友有点太过了,点头之交而已。玄冥青某种意义上算不上坏人,但是也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相处。”
“尤其是在混乱的年代,或者是外界接触不到的地方,可以说是个杀伐决断的人。这不能说明他的品格,只能说明……他不够慎独就是了,圆灵老师你怎么忽然这么问呢?”
“这个人一旦决定要做什么,就不会再听人说话了,我只是有些不安罢了。”
“我以为圆灵老师的能耐,不该如此。”他续上燃尽的线香,一不小心衣襟刮落了棋盘一角。
“说起来,三晋那边最近应该在打仗,我记得你有两个小学生在那边,不担心吗?”
“他们不会干涉那些事,他们也管不到。”
圆灵心里知道对方打乱胜负已分的棋盘的意义,却也不做评价,只是如同没注意到一般,拄着脸凝望窗外的云气。
“而且,战争马上就会结束了。”
“圆灵老师觉得什么时候会和平呢?”
“战争后年就会结束,可是和平未必到来。战争会遗留很多问题,就算是过了六七十年也难以解决,”
“一直在打着巫者的旗号行骗的李家,日后会掀起大风波,而后慢慢死绝。他们当然也不会甘心,只是我们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罢了。”
“老师就不算算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呢?”
“我不算自己,知道既定的结局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那我呢?”
“你虽然不够出彩,后代倒是有出息人,只是注意不要太张扬的卷进浪潮之中就是。”
“这么说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其实我很想在我活着的时候建功立业啊。”
圆灵本想着笑他两句,眼睛却瞥见小楼窗户下面的庭院里,站着一个人,正是一路追过来的玄冥青。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小楼外面,一直望着二楼。
她感觉头大,想假装没看见他,却听见他在楼下大喊大叫:“圆灵老师!您上次教我的东西,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什么时候再给我讲啊!”
她开始躲躲藏藏,可是无论走到哪儿,都能碰到玄冥青,只好隐居起来,再也不在世人面前出现。孔潜鳞虽然对园灵“隐居”的说法抱有怀疑,但碍于玄冥青在巫者中的声望不敢轻举妄动。
玄冥青似乎在她失踪以后消沉了一段日子,也消失不见了一段时间,据说是去了海外的蓬莱仙山居住,又受到了仙人的青睐,回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女儿,孔潜鳞调查过园灵的事,女儿的出现更加深了他对玄冥青的怀疑。
这个女孩只要不吃人类的食物,就会一直保持幼年的状态,夜里还会像辉夜姬一般,发出淡黄的弧光,因此被取名为瑜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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