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纯黑铁的地板,足够光滑,他四肢紧贴在地板上,蹭的一下滑出去老大一截。
果然,刺眼的刀光以远胜于之前剑气的速度贴着头皮狠狠劈在他刚刚落足的地点,再次掀起一阵轰鸣和冲击。
然后,赵奉节脸上猛地一疼,一粒不知道什么的玩意直接打穿他的脸颊,狠狠撞在他的牙龈上,一阵钻心的疼。
“啊呸!”他啐了一口,带着血丝吐沫里,是一粒漆黑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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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一剑连地板都砍烂了?
卧槽!
赵奉节倒吸一口凉气,这地板可是武神塔的地面,换句话说,这玩意儿可是大老板出品,怎么可能砍出渣子
他猛地回头看向刚刚劈砍的位置,然后,他没有看到破损的地面,只看到,那老头猛地下了一个大腰。
不知从何而来的火光从他垂落在地的刀尖上涌出,空荡荡的武神塔大厅里,猛地有如流火一般的烈焰蔓延开来。
而更多的烈火则像是飞舞的蝴蝶一样围绕在他的长刀周围,旋转环绕当中,烈火越来越盛,越来越烈!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赵奉节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怎么还带元素攻击的啊!
你刚刚不是出剑了吗?你丫的难道是个火系的甘道夫
那枯瘦干瘪的身躯在熊熊的烈火中不断扭曲,宛若恶魔一般。
“轰!!!”铺天盖地的烈焰如浪潮般涌向赵奉节,这种直接覆盖整个视野范围的饱和性招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硬抗!
赵奉节眼中倒映着席卷而来的烈焰,不知是火焰的红还是鲜血的红,充斥在他的眼中,猛地他爬起身来,突兀的发出一声嚎叫,鼓起全身的肌肉,绷紧每一寸皮肤,【狂热】激活,猛地闭上了眼睛,一把按住眼皮,直扑前面的大火!
刹那间,他浑身的毛发就被烧燎殆尽,这火焰的温度远胜于老妈的煤气灶,他本来结实坚韧的皮肤在由剑而生的烈火中,竟然毫无抵抗之力,一触即燃,前方的火幕也厚实的难以想象。
在其中穿行,哪怕是赵奉节已经爆发出了全力在狂奔,依旧被烈焰烧伤,完全不似凡火,那种疼痛,直达心肺!
甚至以恶鬼的生命力,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愈合这烈焰带来的烧伤。
“啊啊啊啊!”他放声咆哮,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口鼻中喷出,那是烧焦的体内组织。
痛苦,巨大的痛苦,烫、疼、烧、热。。。。连番的感觉中,赵奉节对着前方的老人直扑而去。
而这种痛!他要从罪魁祸首身上找回来!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枯瘦的手掌里不知何时进入提着一柄巨大的战戟!
甚至那战戟的造型还和之前那个骑马的日本武士有些相似。
“你找死!!!”赵奉节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几乎没有哪一种长杆武器是给人步战使用的,就连长长出现在武侠小说中的长枪,相比起武将们的武器都是短了一截的。
而如今,这老头子被自己欺身到如此地步,竟然掏出了一把长戟?
狂奔中的赵奉节,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拳头教这个老头感受世界美好的打算。
然后,打雷了。。。。
是的,封闭的武神塔内,打雷了。
凛冽的雷光骤然于虚空中乍现。
刺眼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天地,巨大的雷霆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嘶吼着、咆哮着、挣扎着从天而来。
能够扛得住铁血战士战甲上电磁脉冲的赵奉节,在面对天地之威时,毫无反抗之力,甚至在面对如此伟力时,赵奉节人都麻了,在看到这道雷霆时,他就知道,自己八成是无了。
无力,但不绝望,因为,当这种来源于九天之上的力量真正降临面前时,内心甚至很平静,平静的。。。。等死。
“轰!”雷霆加身的赵奉节只听见了这么一个声音,然后就是漫长的痛苦,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抽搐,筋脉在颤抖,骨骼在震荡,血肉在蒸发。
高温、高压的电流贯穿全身,他就像一个足球一样被人一脚踢飞。
“嘭!”他狠狠的砸在地上,口歪眼斜,甚至觉得下半身有点问题。。。。
眼前一片模糊,与喝大了完全不同,就像是世界在翻转在抖动一样,连思维都慢了下来,视野一帧一帧满满的划动,这一刻,他感知不到自己的肢体,也感知不到外界的环境,唯一仅剩的想法就是。
(麻了。。。。)
耳边是刺耳且漫长的尖锐嚎叫声,吵的他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耷拉着,两只本该折叠于口腔内的螯牙失控的伸出,被痉挛着的脸皮带动,发出密集的‘哒哒哒哒’的碰撞声。
躺在地上,浑身青烟缭绕,尚未压下去的烈焰被雷霆所激发,彻底在他身躯中点燃,甚至透过皲裂的皮肤能够清楚的看到赤红的火与流窜的电蛇。
然而,即便是这种可怕的伤势下,他依旧还活着。
狰狞的肉芽疯狂蠕动,被烈焰一次次焚烧的皮肤于黑烟中一次次再生,再被烈火一次次燃烧。
蒸发的血肉生长,再被电蛇吞噬。
恶鬼的血,强大到骇人的生命力。
他艰难的活着,身体连半点疼痛都感觉不到,那些传导触感的神经,在第一时间就被摧毁,又在艰难再生的刹那被继续焚毁。
视觉早已毫无用处。
但赵奉节依旧能感受到周遭的一切。
他感受到了远处有个人影,但死活想不起来那是谁。
然后他再次感受到了那个人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心中的茫然和恐惧感同时升起,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本能在提醒着自己要逃跑,但浑浑噩噩的大脑却始终反应不过来该如何去做。
手脚不听使唤的在漆黑的地面上滑动,但个滑个的。
赵奉节心中满是惊慌。
但同时,他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害怕?)
“嘭!”火光从远处人影手中爆发。
仿佛在同时,却又仿佛过了一万年,眉心处的剧痛传来。
(啊,是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