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时,房门上传来清脆的敲门声,门外小厮推门而入,恭敬道:“各位少爷公子,晚饭已备好。两刻钟后,请随小人到正厅前用餐。”这才解了李、海等人的尴尬。
几人慌忙移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七手八脚地帮怀拯脱衣,擦干。舒仲自怀拯的床铺上拿来换洗衣物,边往他身上套边道:“怀拯哥哥莫怪,我等绝无恶意,只是想与你开个玩笑,这个……那个……”
怀拯倒是不甚在意,扯了扯嘴角道:“玩笑而已,无需在意,左右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希望诸位以后,莫要因此看不起,或同情怀拯便好。”
嘴上如此说,但诸葛星云、晏喜等人毕竟是大家族庶子,小小年纪便已成精,怀拯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之色自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趁着怀拯打发开李、海等人自行穿衣,将几个不知所措的小子拉过来,附耳低语几句。
“啥?”李、海等人大惊,诸葛等人连忙七手八脚捂住他们的最,比个禁声的手势连嘘几声:“不可说!不可说!”
“你们怎么还不穿衣?屋里虽有地龙,毕竟是寒冬腊月,当心着了凉。”说话间,那边怀拯已穿戴整齐。一群少男暗暗松了一口气,各自穿衣去了。
窗外积雪早已化尽,带走了大量的温度,加之太阳早已下班,此时的屋里屋外完全是两方天地。刚刚沐浴完,少年们的头发还是湿的,若是就这么出门,铁定会着凉。于是,大家先用干毛巾擦掉滴答的水,摸了摸,还觉着不够干,索性自掌中释放出热风般的灵气,吹风机一样互相帮忙吹干头发。
“怀拯哥哥,我来帮你吹干头发!”
“阿拯,来我这里,我的风最大最热!”
许是对刚刚无意间扯开他人伤疤,心中过意不去,李盟田几个小子抢着帮怀拯烘头发。怀拯拗不过他们,只得无语地坐在一堆臭小子的中间,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头乌黑如绸缎的青丝,愣是被他们上下左右,扯成了一只张开了八只触手的大章鱼。
东厢房这边震天的笑声,乘着风吹遍了整个小院,引得西厢房那边几个少女频频往东边张望。
“玉姐姐,你说,东厢房那边怎的如此闹腾?”舒晴帮宋念慈烘干头发,顺手帮忙梳了个时下流行的少女髻,转头问田玉。
田玉一手一边,帮自己和“新认”的婉茹妹妹烘干头发,找侍女要了根发带,将一头青丝随意地扎成个马尾,潇洒地一甩道:“男孩子嘛,本就闹腾,何况一群男孩聚在一堆?我家里三四个兄长,整天吵得父亲叔叔一天要修七八遍房顶。”
“那敢情好,你家里没那么多规矩,我家虽然男子也不少,却整日里被那些个条条框框束缚。笑不能露齿,行不能大步,烦都烦死了。”舒晴故意长叹一声道。
宇文兰姝露出些许羡慕之色:“你们就好了,家中和睦,哪像我?家里兄弟姐妹不少,整日里争来斗去,恨不得所有的东西都归一人所有。”
几个少女顿时沉默了。宇文兰姝是当今的三公主,天启帝嫡长女,论出身,在场中人皆不如她。世人只道皇家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可又有几人能知皇家人的辛酸?
见场面顿时陷入死寂,坐在兰姝身边的左宁心连忙出言安慰:“姝妹妹莫愁,你看,在场之人都是姐妹。以后大家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你还怕有人敢将你欺负了去?”
田玉把胸脯一拍,豪情万丈不输男儿:“就是!妹妹莫要伤心,如有若有人胆敢欺负了你,姐姐我先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宋念慈连忙扯扯田玉的衣袖:“姐姐休要胡言。”
田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些怎么说也和兰姝同父,她那么说有些确实不合适。
宇文兰姝反倒不在意地笑笑:“姐姐心意,小妹领了。”
待少男少女们穿戴整齐,便有小厮丫鬟前来,引着大家自厢房前往正厅。刚一靠近正厅那扇木门,便有一股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还未见餐点,便已令人食指大动。推门一看,众人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鸡蛋饼、素馅包子、烧麦、鸡腿、蔬果拼盘……各式各样营养又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子,靠墙那边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大锅,分别盛着鸡汤炖豆腐、炖牛肉、和西红柿鸡蛋汤。正厅的中央,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坐在雪白的莲花台上,挥舞着肉肉的小胳膊,指挥着侍女们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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