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就别管了,就让皇上处理。”
林翡儿觉得这么冷的天,再跪久一点,人怕是要失温了,她刚刚失去一个孩子,要是再有人死在承乾宫宫门口,等于是有两条人命在承乾宫丧生,她的确于心不忍。
“既然皇上不愿意见她,她为何要继续跪在那”
“博取皇上的同情,让皇上怜惜她,娘娘,你身子刚好一些,别操心那么多事。”
如春是真怕自家娘娘善心又起,石主子想借着长跪不起来要挟皇上,本身就是做了一件蠢事,她进来时见到皇上都沉着脸,想来也是被石主子气到了。
林翡儿不想有人死在承乾宫前,不过她没有向皇上替石庶妃求情,只是让绿枝她们盯着石庶妃,石庶妃脸色若是发白得厉害,一定要把她扶起来,不要让她继续跪下来,她让绿枝拿一个暖手炉过去给石庶妃。
好在皇上也不想出了人命,最后严令要求石庶妃回去,不许再跪,再加个月的禁足,反正人是被弄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林翡儿见到皇上进来。
“皇上看完折子了”
“朕让她回去,你别担心她会冻着。”康熙见有人给石庶妃送暖手炉,便知道一定是佟佳氏不愿意见到人跪着受冻,她不想人出事,一如既往善良。
“这么冷的天,跪久了,人会变僵失温的,真出了事就来不及了,臣妾不想石妹妹出事。”
“你啊,别担心别人,你自己的身子最紧要。”
“臣妾好多了。”
康熙坐在床边,揽过她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朕在承乾宫待了许久,再待下去对你不利,朕明日可能要先回乾清宫了。”
“皇上想回便回,不用特意跟臣妾说。”其实他能在承乾宫陪伴她这么多久,已经是很大的殊荣,林翡儿已经很知足了。
“朕不想走,只是朕不得不走,朕怕宫里有风言风语,有可能暗中对你不利。”
不远处的炭盆发出噗嗤的声音,是炭燃爆的声音,因皇上的话,这寝室又温暖几分,林翡儿觉得这样就够了,他的心思,她已经明白,她不能让皇上为难,也不可能让皇上独宠她一个人,“皇上,你回乾清宫吧,臣妾每日看到你也看腻了。”
鼻子被突然掐住,林翡儿笑了笑,拂开他作乱的手。
“这话你都敢说,还看腻了,朕看你是不怕朕责怪你,朕的好心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
“是真的看腻了,所以皇上你快走吧,不然别人想找皇上都得来承乾宫,皇上在承乾宫,我们宫里的人手上的活都多了两倍,可辛苦了。”
康熙知道佟佳氏是在说笑,刚落胎那几日,佟佳氏不怎么想说话,人闷闷的,十分失落哀伤,神情都有点麻木,这会终于跟他说笑了,可见是走出来了。
“尽管你没有怀孕了,但你还必须要吃肉,不能再向之前那样只吃素,太医都说了你身子很虚弱,你得多吃肉补补,朕允你每个月初一,十五吃素,其他时候你都要吃肉。”
林翡儿的确是身子虚弱,她已经破戒了,也回不去了,所以她点点头,算是同意皇上的要求。
康熙还是在承乾宫歇了一晚,这一晚是在佟佳氏的床上歇着,而非偏殿,只是同睡一张床,互相搂着,什么都不做,第二日才离开。
又过几天,传出皇上要第二次南巡的消息,日子就定在十天后,林翡儿身子还没好,肯定不会随行,听闻这一次太子会随行。
皇上住在承乾宫时,林翡儿不见客,身子也还没好,没有精力去见人应付人,静养十几天后好了一些,那拉贵人跟梁答应过来见她,她才让人请进来。
她们安慰她,都是说孩子还会有的,林翡儿知道她们是一片好心,也都是笑着应下,孩子可能还会有,那会是她第二个孩子,不过她第一个孩子已经没了。
不过对于不怎么熟悉,不怎么来往的小主,她还是拒见。
眨眼间到了二月,听闻石庶妃的阿玛最后还是被定罪了,不过念在年纪大了,贪污的音量不多,皇上只是将他撤职,收缴他贪污受贿的银两,人是从宗人府放了出去。
石庶妃依旧被禁足。
林翡儿在承乾宫静静养身子,皇上出宫南巡后,这宫里的日子平静许多,这回跟着南巡的小主不算很多,陈贵人、张常在、良答应等一共五位小主跟着南巡,没有嫔妃,位份最高的便是陈贵人。
二月十日,因胤禛要过来探望她,一早,林翡儿就起来了,胤禛先前说过他喜欢吃饺子,她们一早起来包饺子,从膳房那边要来面粉,由小厨房的师傅教着和面,其他人弄馅料。
林翡儿坐在桌子前,认真地包虾仁饺子,这虾已经完全碾碎混着猪肉一起包在里面。
小石子进来,说是四阿哥过来了。
“这么快,快请他进来。”
这饺子才包到一半呢,林翡儿赶紧用水洗洗手,手帕擦干,起身去接胤禛。
“不是说巳时才过来了嘛,怎么提早了,我们饺子才刚刚开始包。”
胤禛后头跟着朱嬷嬷跟玲珑,还有两个随从。
“反正我也没事,今日不用看书,我就提早过来了,我可以跟佟姨一起包饺子。”
“你皇阿玛不在,你就想偷懒。”
胤禛抬头笑了笑,“佟姨怎么知道,皇阿玛这一去便是两个月,我只是一日没看书而已,皇阿玛不会知道的,我之后会补回来的,佟姨,你教我包饺子吧。”
“快进来吧,佟姨教你。”
他们一群人在承乾宫内堂里围着包饺子。
人多,一下子就包了很多,很快就包得差不多,饺子被拿下去煮的时候,林翡儿跟胤禛到内间说话,问问胤禛的近况,从别人口中得知跟从胤禛口中得知是不一样的。
“佟姨,我其实有点不开心。”
林翡儿挑眉,看着十岁的胤禛,问道“为什么不开心,跟佟姨说说。”
许是小时候佟姨就对他很好,过年会给他礼物,也没有忘记过他的生辰,天冷会让人给他送东西,天热了也会让人给他送东西,胤禛对佟姨很是信赖,他开口道“皇阿玛这次出巡带了大哥,二哥、五弟还有八弟,却没有带我,我觉得皇阿玛不喜欢我。”
“你上一次不是跟着你皇阿玛出巡了,这一次你皇阿玛或许有考量,况且只是出巡而已,这一次没有下一次就有了,你想想你皇阿玛有时候出巡是不是带了你,有些阿哥没带,上一次好像你二哥就没有跟着南巡。”
“那是因为皇阿玛让二哥留下来监国,皇阿玛最喜欢二哥,皇阿玛什么都愿意亲自教二哥,二哥他打人,皇阿玛也包庇他。”
林翡儿见胤禛一咕噜说出来,看样子是真的为此困扰,他年纪还不大,还没有做到收起自己真正的想法,皇上偏心太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太子性子这么凶狠嚣张,这其中就有皇上的纵容。
“你皇阿玛还年轻,你们都还年轻,这日子还长着,你皇阿玛可能还能活几十年,所以争也不是争这一时半会,这一时半会赢了也不会怎么样,你得耐心一点,慢慢取得你皇阿玛的喜欢,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年,这日子过久,你皇阿玛会看到你的诚心的。”
“可是二哥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可以赢得皇阿玛的喜欢,我也是皇阿玛的孩子,为什么我就要争,才能让皇阿玛喜欢我,这不公平。”
“你皇阿玛是喜欢你的,不过你二哥从小被你皇阿玛抚养,他又是太子,你皇阿玛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你想想你皇阿玛对你二哥严不严,有没有训斥过你二哥”
“只是训斥而已。”
“没有打过吗”
“打得又不重,二哥踢我的时候力道大多了。”
胤禛被二哥打了不少次,因为二哥是太子,他只能默默承受,皇阿玛虽然打过二哥,但是打得不重,有些时候都由奴才代罚了。
“他还在打你吗”
胤禛摇摇头,“现在不打了,我已经长大了。”
“反正你现在让着你二哥,你皇阿玛也是喜欢你的,你不要多想,一步步来,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你皇阿玛看到你的能力,他会越来越喜欢你。”
胤禛点点头,觉得佟姨跟他说的很有用,的确不用争在一时,日子还长久着,皇阿玛会看到他的努力的。
“好啦,饺子应该快好了,我们出去吃饺子吧。”
没等林翡儿走出内间,汪公公就急急走进来,“娘娘,不好了,芸香跟小石子出事了,他们去膳房那边拿醋,好像在路上碰到宁寿宫的人,他们两个人被罚跪在甬道。”
“为何罚跪”
“奴才也不知道,说是他们对宁寿宫的人言语不敬。”
芸香跟小石子两个人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不会平白无故地去冲撞宁寿宫的人,林翡儿唯一能想到的是太后趁着皇上不在,故意刁难她的人。
如春听完后也皱眉,自家娘娘从落胎到现在也就是四十余天而已,等于是刚出月子,这会过去跟宁寿宫的人对峙,动了气,身子怕是更好不了,太后就是故意在这时候找事。
“快,去看看。”
林翡儿原本想让胤禛留在承乾宫,可是胤禛非要跟过去,她也只好随他,她带着人过去,见到芸香跟小石子跪在承乾宫到膳房之间的甬道上,前头站着几个人,其中有太后身边的翠喜,翠宁还有海公公。
他们正在扇芸香跟小石子的脸。
林翡儿急急走过去,冷着脸,抓住打人者的手,不知道芸香跟小石子被打了多久,他们的脸是又红又肿,芸香一个姑娘家眼眶含着泪,没有流下来,她只觉得一股气堵着,太后是步步紧逼。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们凭什么打本宫的人”
翠喜朝她福福身,说道“娘娘,这两个奴才是犯了错,奴婢也是奉太后的令,掌捆他们,让他们记住教训,还请娘娘不要阻拦。”
“他们犯了什么错”
“他们两个擅自拿膳房的东西,不问自取便是偷,偷东西的人在后宫可是犯了宫规,太后娘娘容不得偷东西的奴才。”
“他们偷了什么”
“他们偷了膳房里的山西老陈醋,被东膳房的师傅告发,太后娘娘觉得奴才们偷东西是恶行,故而让他们长长教训。”
“本宫怎么不知道膳房里的醋,本宫的人取不得这醋是本宫让他们去取的,何来偷,是哪个师傅看见他们偷的,人呢,把他们叫过来,难道本宫连一瓶醋都不能有吗”
翠喜堆着笑容,说道“娘娘,那是太后娘娘让人酿的陈醋,并非膳房里人人随意取的东西,这醋上面可是贴着字呢,来人,把那瓶醋呈上来。”
林翡儿接过那瓶醋看了看,这醋用直身棕色瓷瓶装着,的确是贴着字,太后娘娘专用,不得擅取,不过对于不识字的奴才而已,未必会留意这上面的字,尤其是这字条也不是十分醒目。
不过专门为太后酿造的醋为何会出现在东膳房,宁寿宫又不是没有膳房,还恰好被芸香他们拿了,还恰好被人看到,被人告发,这里面要是没有太后的授意跟陷害,她不信就那么巧。
她问芸香是怎么拿到这瓶醋的。
“娘娘,是膳房的陈师傅给我们的,我们没有偷,我们是问过膳房的人才拿的。”
翠喜指着另外一个人,说这就是陈师傅。
那陈师傅回道“奴才是让他们拿另外一瓶,但他们故意不拿那一瓶,而是取了太后娘娘这一瓶,这瓶醋是奴才专门为太后娘娘酿制的,还没到开封的日子,暂放在东膳房,奴才也没想到他们会拿这一瓶。”
“你让他们取的那一瓶瓶子是什么颜色的,是跟这一瓶挨着放的吗”
“是挨着放的。”
林翡儿难得冷脸,看着这个陈师傅,怒声道“既然是你为太后特意酿造,你如此不予重视,没把太后娘娘需要的醋珍藏好,而是与普通的醋放在一块,导致别人拿错,你是没把太后的旨意放在心上,没把太后放在眼里,最该罚的人是你才对,汪公公,给本宫掌他的嘴,让他记住教训”
汪德全得令后立即上前,谁都知道这是太后故意陷害,都是一些小伎俩,错漏百出的那一种,太后就是故意找事,根本不怕人看穿,好在娘娘没有忍让,脾气硬起来了。
“娘娘,要打多少巴掌”
“打到本宫喊停为止”
汪德全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了,太后害死皇贵妃,还弄死小常子,对他们的人不停地刁难,他想也不想抬手对着那个陈师傅狠扇巴掌,一掌接着一掌,用足了力气。
翠喜也没想到佟妃突然反客为主,那陈师傅被打得直求饶,佟妃也没让人停下来,他们是过来惩诫佟妃的奴才,而不是被佟妃惩诫。
“娘娘,明明是他们不对,你为何颠倒黑白”
林翡儿直接扇翠喜一巴掌,“你是奴才,你凭什么质问本宫你这是以下犯上”
翠喜被打懵了,没想到一向温柔的佟妃会打她,敢打她,她可是太后的人,谁见到她不得毕恭毕敬的,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