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额头已经浸满黄豆大般的汗珠。
若这三人真是凶手,与三个穷凶极恶之徒共处一室,还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地方,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天晚上不仅月黑风高,而且还下着暴雨呢,这不正是歹人们的良辰吉日吗?
他一个柔弱书生,在这般境况下没有被吓破胆已是不易。
顾不得再与雷登明饮酒,告了声罪便准备回房紧锁门窗,蒙头大睡,只愿今夜无事,明日能安然到达梁州城,办完事儿就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那三人的桌子正好死不死的挨着楼梯口,而傅雨的房正是在二楼。
傅雨畏畏缩缩地向上二楼的楼梯走去,经过那三人旁边时,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腿肚子在转筋,只求他们注意不到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你过来一下。”
咯噔!是那个女子的声音,平淡而清亮,煞是悦耳,但是听在傅雨耳中却如同凛冬的寒风,那三人就在傅雨身后,他自然知道是那个女子在说话。
这女子突然说话,大堂中众人都投来目光,一时间堂中变得落针可闻,只听得到大雨拍打在屋顶瓦片上的噼里啪啦声。
傅雨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片刻,腿肚子已经开始抽筋,只得用手扶着楼梯的栏杆故作镇定地继续往二楼走,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啪!然而事与愿违,一只大手拍在了傅雨的肩膀上。
傅雨艰难地回头,一张凶恶粗犷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两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正是那抢酒的中年男子!
傅雨心中哀嚎,这个人刚才的行事作风,傻子也知道他定是不好惹之人。
“喂,我家大姐叫你呢,你聋了?”声音低沉有力,如一记记重锤砸在傅雨心头,咚咚作响。
“没……没有,我……我就是有些……有些受宠若惊而已。”傅雨战战兢兢,毕竟对方可能是悍匪,这不能怪他胆小。
见此情景,不远处的雷登明双拳紧握,默默运转体内玄功,双眼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三人的一举一动,情况稍有不对他便会立即出手!
只见傅雨被“请”到三人桌旁乖乖坐下,青年男子好像将个什么东西给了傅雨,那女子嘴巴动了几下,好像是在和傅雨说什么,但是怎知是雨声太大还是那女子声音太小,其余人什么也没听见。
傅雨听了女子的话,看了那东西后踉踉跄跄地上了二楼回房去了。
大堂又再次陷入了寂静,一股无形的压迫从三人散发出来,席卷堂中各个角落,众人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各自怀揣着心思,陆陆续续回房去了。
雷登明饮完瓶中最后一杯酒,也回房去了,大堂中只剩下了这奇怪的三人。
今夜,注定许多人难以入眠。
外面仍然是暴雨狂风,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在这昏暗的灯火中,那女子的容颜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只是那在摇摆的火光中闪亮的双眼却散发着弥天的冷漠。
“大姐头……”中年男子压着嗓子凑近说到,并向那女子投去了询问的眼神,旁边的青年男子也是一样询问的看着她。
女子放下茶杯,轻启朱唇,说到:“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