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
余小书百无聊赖地蹲坐在前室的卧榻上,望着行人欲减的街道说:
“老板,收摊了吧,没人会来了。”
乔巡说,
“不急。”
“我真不知道你开这个茶室到底图什么。如果是为了告诉那个要塞城主那些事的话,直接去找他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余小书说到这儿,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说:“你该不会是特地为了囚禁我,才开的茶室吧。”
“你想多了。”
“哦,真是变态啊。把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囚禁起来,随意使唤,简直是……令人兴奋!”
乔巡瞥了她一眼,
“年轻?你恐怕比地球的太阳还要老吧。”
余小书害羞地挥挥手,
“人家没那么年轻啦。”
乔巡眼皮抽动了一下,
“所以说,像这样的生活,只是你人生里微不足道的一瞬罢了。何必那么在意。”
余小书躺下来,
“我才不在意。说真的,要不是你在这里,我完全不会在意这个世界分毫。”
“我。”
“你。没错。你。”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呃……老板,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几十亿年间我经常到地球去看你,那个时候的你就是……怎么说呢,像个草履虫一样脆弱。虽然中途把你搞丢了,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但是!我们其实也算是相识了几十亿年的老朋友了。所以!余小书跟乔巡相遇只能算是重逢,嗯……重逢。”
乔巡想了想,余小书说的中途把他搞丢了,大概就是他开始在地球上制造进化之路的那段时间。
“为什么关注我?”
“神话历在短暂的一万年里崩塌了,几乎所有的世界都笼罩在绝望的阴云之中。那个时候流行一种论调,就是……有限世界只是一个巨大的角斗场,是无限世界的存在用来观看‘斗蛐蛐’的地方。”
比起数十亿年的跨度,一万年的确可以说是短暂。
甚至可以说,神话历是在一瞬间崩塌的。
“所以,是吗?”
“当然不是。用这种角度去看待无限世界,就好比农民幻想皇帝用金锄头。我始终认为,不是同一个概念层的存在,思想是无法互通的。”
“那你认为无限是什么?”
余小书茫然地看着前方,
“谁知道呢……这个问题我思考几千亿年。从神话历建成,到神话历崩塌,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考。”
几千亿年,对于一般人而言,大概已经失真了,无法去想象这个时间跨度是如何存在的。
当然,乔巡的认知是跨越了地球自生命诞生起的亿万斯年,一定程度上能够理解。
乔巡问:
“会不会,根本没有无限。”
“有的,一定有的!我们至始至终都无法得知第一个有限世界是如何形成的。既然能够诞生出有限世界,那就一定有无限!”余小书坚信这一点。
“第一个有限世界是哪里?”
“不知道。”余小书看着乔巡,眼神很认真,很信任,甚至有一种“托付于你”的意味。这让乔巡有些不适应,想要躲开她的目光。她说:“我可以告诉你,我其实就是第二个有限世界。”
“第二个……有限世界?”
“是的,我是第二个有限世界。这是我自存在其就知道的事情。不过,我在漫长的演变中,已经失去了本体,高度概念化了。”
“在我之后,第三个有限世界也高度概念化了。但我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而后面的所有有限世界,都还是实体世界。就像天堂,是第四个有限世界,仙界是第七个,真理环是第十九个,支配者世界是第五百二十九个,创界是第五十二万九千七百个……往后面算,现在的地球是第多少个有限世界已经无法用基础数量去统计了。但即便是无法统计,也是有限世界。”
又了解了很多知识。
乔巡不由得怀疑,余小书是不是故意被自己抓住,就是为了有理由讲述这些事情。
“第一、二、三个有限世界都概念化了?”
“我和第三都概念化了。至于第一个……我不知道。在我诞生后,它就已经消失了。”余小书低下头,“第一次发现你时,我就想过你会不会是第一个有限世界。”
“那你的答案呢?”
“不是。你不是世界。”
“我是什么?”乔巡问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他想知道,在第二个有限世界眼里,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余小书看着他,仔细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大概……是个傻子吧。”
乔巡脸一下子冷了。他喝了口冷茶,看向外面凄凉的街道,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余小书小心地问:
“生气啦?”
“没有。”
余小书双手一摊,
“我哪能知道你是什么啊。我要是洞悉了你,就不会跟你产生交集了。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好吧。”余小书叹了口气,“你们男人啊,真是让人搞不懂,难哄。哪像我们女人,通情达理,明辨是非。”
“……”
余小书惫懒地撑了个懒腰,顿时,整个茶室里充斥着刺眼的圣光。
乔巡怒吼:
“你怎么不穿内衣!”
“太紧了,很勒的!”
“给我穿上!”
“这你也要管啊。”
“我不想茶室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圣光占据。”
“那你给我变件大一点的内衣啊。”
乔巡恼火地拍了拍桌子。一件粗糙的麻布内衣落在余小书手里。她嫌弃地说:
“不要这个,太粗糙了,而且不好看!”
“屁事多。”
“不要对女士说这种粗鄙的话。”
“没你下流。”
乔巡又扔给她一件做工精细的内衣。
余小书打量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就脱了上衣。
然后,圣光照耀茶室。
“进里屋去换啊!”
“我都不害羞,你还害羞吗?两坨低级血肉而已,别那么在乎啦。”
“……”乔巡面无表情,已经对余小书崩坏的道德观念感到绝望了。
恰此时,
一道阴影在茶室内缓缓浮现,随后,奥尔科特从阴影中立了起来。
然后,它看到了满屋子的圣光,与两坨低级血肉。
它愣了一下,然后说:
“呃……我走错路了吗?”
余小书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然后笑着说:
“没走错哦,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