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民众都知道控制小队职业划分了。
“嗯,像你这种情况,需要特别的天赋才能注意到。”
老人突然灵光一闪,
“小乔,你说我的孙子如果成为进化者,会不会就能好了呢?”
“这也有可能。但成为进化者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乔巡说着,又觉得也说不好。如果老人成为阴魂真的是有神诞生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全民进化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那时候人人都可以成为进化者,整个人类社会都会发生剧烈变迁。
“唉,新闻上说,自然觉醒的几率很低很低,万分之一都不到,而被污染生物污染的话,能有百分之一左右的几率进化。”
“但被污染生物污染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死了。”
江元更加惆怅了,
“所以说,哪可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冒一个百分之九十九成不了的险。”
“老人家,你也别太悲观。以后自然觉醒的几率会越来越高的。”
“唉,这些事,我一个普通人哪里明白。”
乔巡跟江元闲聊着。
江元大概也很久没跟人好好聊过天了,话题比较多。
但乔巡也不介意,在进化者的圈子里混太久,有时候跟普通人聊聊普通的话题,也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体验。起码,能让人感到心安,能让人觉得,世界并不是那么糟糕的,生活里总有些难以察觉,但一直存在的小小如意。
凌晨三点半左右,丧场里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工作。
江元那个特别的孙子,按照道士的指挥,的确,像个机器人一样哭着丧。以至于说,甚至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失去爷爷的悲伤。
敲锣打鼓、哀乐与道士的念经声响起,竟然给这死寂的水月居增添了一丝光彩与安宁。
这也难说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比起感受静悄悄的黑,还是光明正大的悲更令人安心一些。
江元的阴魂长时间停留在外面,会加速理智的崩溃,所以,一阵闲聊后,乔巡还是让他藏到起手臂的符文里了。
虽然也无法避免崩溃的趋势,但起码能减缓。
天快亮的时候,他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乔巡回头说,
“请进。”
门推开后,是朱孛娘。
不知为何,看到朱孛娘,乔巡安心了一些。
如果是管月或者吕仙仪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些不想面对。
朱孛娘看了一下床问,
“你一晚没休息吗?”
床上的被褥没有一点褶皱。
“没呢。”
朱孛娘走到阳台,坐在旁边的矮凳上说,
“我感受到了阴魂的气息。从对面传来的。”
乔巡说,
“那缕阴魂现在就在我这里。”
朱孛娘呼出口气,
“是真的有啊,我还以为是我搞错了。”
乔巡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朱孛娘略微蹙眉,
“自然阴魂吗?难道已经有自然神诞生了?”
“不知道。老人家并没有过什么特别的经历,只是个普通人。给他操办丧事的,也都是普通人。唯一有点不正常的,就是他的孙子。”
朱孛娘透过阳台的狭缝,看着丧场里跪着的江悠乐,
“我没感觉到他很特殊。”
“我也没有。”只是从表面上感受,的确没什么特别的。
要深层次感受的话,就需要用“嫉妒”了。但,现在没有那样的必要。“嫉妒”这种还是少用比较好。
“也许只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
乔巡看了朱孛娘一眼。她坐在矮凳上,更加显得小巧怜人了。
“你今天一个人认识世界,有什么特别感想吗?”
“这个世界很好,也很坏。好的是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可能,未来丰富多彩,不像仙界的凡间,似乎永远都一成不变。坏的是,无限可能里也充满了无限的欲望。乔巡,我有给你说过吗?”
“你这么问,那就是没说过了。”
朱孛娘低下头,
“越是强烈繁杂的欲望,越容易滋生出邪恶。”
“为什么?”
“一个贯彻了神话世界的定律,恶魔定律。凡是有欲望处,必定有恶魔。”
乔巡面色自然,
“真的有这种定律?”
“谁说的准呢。”
“对我们来说,欲望是进化的动力。欲望,是发展与进步的助推剂。”
朱孛娘没说话,她时不时看乔巡一眼,每一次眼神都不同。
每一次又很相似,都是那么深邃而遥远。
过了一会儿,她说,
“这种平静的生活,让我觉得不安。”
“你过于焦虑了。”
“希望只是我内心的焦虑。”
“孛娘,完成了任务,你会去哪儿?”
“如果我重新成为了神仙,我只能回到仙界。也不知道,现在的仙界是什么样了。”
“如果没有呢?”
“我不知道。”
朱孛娘稍稍抬头,看着远方。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朱孛娘站起来,
“打扰你了,也请休息一下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
她刚走没一会儿,吕仙仪就敲门进来了。
她眼神有些纠结,问:
“能聊聊吗?”
“可以啊。”
“刚刚,孛娘从你房间里出来了。”
“嗯,她察觉到出现了一具阴魂,过来问问。”
“阴魂?”
“是的,自然诞生的阴魂。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哦……”吕仙仪目的不在于问这个,所以没有过多询问。
她坐在朱孛娘刚刚坐的地方,一坐下来,就很纠结地说,
“乔巡,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怎么了?”
“我有些吃醋。”她下巴抵在膝盖上,蹙着眉说,“我其实也不想那么小心眼,但,就是忍不住。这很奇怪……以前的我,肯定不会这样。难道恋爱真的会让人变成傻瓜吗?察觉到孛娘找你,我也会多想,明明……我知道孛娘是个很正直的人……神,但就是心里会很难受。”
乔巡问,
“你对我有信任危机吗?”
“不,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但……”吕仙仪烦恼地说,“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心里总是很……莫名其妙。明明,面对跟你更亲密的五茂小姐,我都没有那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到了西京市后,才有的?”
“嗯。遇到了各种事……”
乔巡沉默了。
吕仙仪又耐着性子安慰,
“我不是在责怪你,你也别多想,也不用刻意为了我跟其他女人保持不自然的距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烦恼,也许说出来,我会好受一些。”
乔巡没有说话,他想了想后,轻声问,
“你害怕我突然离开你吗?”
吕仙仪肩膀抖了抖,低下头没说话。
乔巡心想,果然这才是根本原因。
到了西京市后,乔巡展现出了更多的一面,朱孛娘也三番五次地说他是个神秘的人。
这些都让吕仙仪更加明显地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乔巡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有着怎样的想法。
吃醋的烦恼不过是起源于安全感的缺失。
吕仙仪站在感性的角度上,会本能地以“吃醋”这种情绪上的生理活动,取代安全感缺失的反馈。
这是任何人都很难避免的。
就像你的恋人常常不与你联系,你也从来不知道你的恋人一天到底在做什么,想什么,你又怎么会有心安理得的安全感呢?
“那,你会离开我吗?”
乔巡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他甚至连随口的承诺都说不出。
直到这一刻,吕仙仪亲口问出“你会离开我吗?”这个问题的一刻,
乔巡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进化旅途上最关键的时期了。
“仙仪,我现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吕仙仪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后站起来,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答案。”
她转过身,失落地离去。
同一时间,对面的丧场也开始休息。
夜,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乔巡缩了缩手,
天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