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列车开始鸣笛了。
呜呜的声音在南极和周边的大海上传播蔓延。声浪激起的水珠破碎成咸腥的水雾,将天上照耀的绚丽的支配力—符文光映照得更加梦幻。这周围像是一片彩虹海。
当然,美好只是表面的。在海面下,不知道多少自然生物、污染生物因为声浪的影响而眩晕过去。
列车开始鸣笛,意味着启程日即将到来。这是告知还滞留在外面的乘客,请尽快返回。
一般都是一天的期限。
也就是说,一天,列车将启程离开南极,前往另一个停靠点。
南极大陆上,听到鸣笛声的乘客们,不由得加快步伐,生怕被落下。的确,这段时间,多变的南极,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不算好。比起南极,列车那种地方都算是世外桃源了。
南极,一处大裂口,
“呼……”
施奇长长吐出一口气,问旁边的蒋优,
“前面的路,应该比较平稳了吧。”
蒋优看了看手中的仪器,仔细分辨验证了一遍后,点头说:
“嗯,前面的路基本都是平坦的坚冰层了。可以直接用掠地板。”
施奇点头,大声说:
“各位,上掠地板。”
一阵簌簌的动静后,一行六人穿戴好装备,随着发号施令,疾驰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连续掠出一公里后,别格蒙大喊:
“呜呼!太痛快了!”
在南极紧张胶着了那么久,终于离开了。对他们而言,的确是非常痛快的一件事。
哈里说:
“这下回去,都该给我们升职了吧,在南极做了这么多事,又是调查腐肉矿场,又是配合能源采集官采矿的。”
蒋优问:
“你还想怎么升?”
哈里说:
“当然是升到约束区去咯。组长他不就是约束区来的嘛,这件事做完,他肯定要回约束区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约束区跟他汇合,那多舒服啊。”
“你怎么知道组长是约束区来的?”
哈里摊手,
“不然呢,又厉害,又神秘,还每次都是约束区直接下达指令。”
蒋优白他一眼,
“我说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这哪里是妄想,很合理的猜测嘛。蒋优,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想过啊。切,谁看不出来,自从组长来到咱们组后,你每天都化妆!平时里,你可是隔三差五才化一回的。”
“瞎说什么呢你。”蒋优瞪他一眼后,操纵着掠地板就滑到了玛丽旁边。
玛丽笑着说:
“没关系的,优。青春嘛,就是这样。”
“玛丽,你也胡说!”
“组长确实很优秀啊,作为一个男人,能力强,又负责,又冷静,相貌也很喜人。对异性有吸引力很正常的,不用不好意思。”
蒋优吸了吸鼻子,
“所以嘛,这么优秀的人,哪可能真的一直跟我们混在一起。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样的萝卜,坐什么坑。”
哈里嘲笑道:
“没文化的人,只能这么形容了。”
蒋优操起一团符文能量就砸在哈里身上,把他砸得个人仰马翻。
“f**k!”
看到哈里狼狈地在地上啃冰,蒋优这才满足。
她接着叹了口气,
“唉。我们说说也就罢了,这些话,可不要在组长面前说出来。组长是很优秀,很有吸引力,但我又不是恋爱脑的白痴,见到个优秀的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动道了。科学与研究,才是我真正的男朋友。我早就决定了,要将一辈子献给科学。”
玛丽哈哈大笑,
“不愧是优,果然没让我失望。你还是那么可爱。”
蒋优好奇问:
“玛丽呢?现在菲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你也得给自己一个归宿了吧。”
玛丽挑眉,
“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归宿呢?优,不要觉得人就非得跟别人一起生活嘛。人是社会性动物没错,但总有人觉得一个人生活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菲不在了,我也没什么找个人替代她的想法。总之,我不觉得孤独,不觉得寂寞。”
蒋优望天,
“唉,那这可悲的世界,又多了一个可悲的单身狗啊。玛丽小美人儿终究要独自美丽。”
玛丽抿嘴微笑着。
南极之旅,给第四组的各位都有不小的影响。
在这冰封的世界里,他们有着比平时更加清醒的状态。清醒地审视着自己与世界的关系,想着,如何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呀!”
森田贵太忽然的一声惊叫,让众人停下来,望去。
他似乎是被凸起的冰块绊倒了,在地上滑出长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施奇赶紧掠过去将他扶起来,
“你还好吗,贵太。”
贵太脸上有些刮痕,他摸了摸脸,勉强一笑,
“没事的,没事的。”
“你怎么突然摔倒了。”
“有些走神。”
“不要紧就好。”施奇没有多问。
森田贵太确实经常陷入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嗯,谢谢……”
“没事没事。”
森田贵太站起来后,立马操纵掠地板离开。一个人迅速滑到队伍的最前方。
他看向列车的方向,眼睛张得非常大,一种惊恐在其中酝酿。
刚刚之所以会跌到,并不是因为走神,而是被吓到了。
他捕捉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一丝丝轨迹。
但仅仅只是一丝丝轨迹,就让他感觉十分可怕。那貌似……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世界上空,高声呼喊着:
“进化!”
地上的人跟着一起大声呼喊:
“永生!”
森田贵太瞳孔颤抖着。
那样的事情会发生吗?
会发生吗?
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
他当然,当然不希望发生。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又能怎么去改变呢?
森田贵太感觉嘴角十分苦涩,像是抿着一大团工业糖精。
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明明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却无法去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所预知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能改变,又为什么让人知道啊!
森田贵太一直都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十分厌恶自己的能力。预知未来,咋一听好强好厉害,但,对他来说,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
把预知到的事情告诉别人,别人只会以为他是神经病。而当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了,当事人又会愤怒地指责他为什么不早点说,怨怪地将他当成是罪魁祸首。
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不说。
所以,渐渐地,他不喜欢说那些事了,甚至不喜欢开口跟人多沟通交流。
最前方,森田贵太瞳孔的颤抖蔓延至全身。他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看上去像是很冷。
但实际上是很怕。
他很不想自己所预见的事情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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