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也说不清,便寻了个借口离场。
那天深夜方早从阿崇家离开后,便打了车直奔机场,借着机场的网络,修改了回程机票,马不停蹄地回到慕尼黑。
她回来并未告知家人,大雨滂沱,狼狈回去会把父母吓到。而这偌大的南泽,除了家,她竟哪里都不想去。无处可去,她只想离开。
或许是淋了雨,或许是太过疲倦,回程的两趟飞机,她都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连梦都没做,连落地都未曾察觉,被乘务员叫醒时,有一瞬间,她是恍惚的。
“我在哪里?”
她用的是中文,棕发蓝眼的乘务员小姐姐眼中一片迷茫,不明所以。
方早的意识慢慢回笼,她看向窗外,看到慕尼黑机场的巨大标示,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是真的千里迢迢赶回了中国。
她是真的和阿崇分了手。
她是真的独自一人又回到了慕尼黑。
她的手按在胸口上,那种钝钝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并不是特别疼,像一块大石,沉沉地压在心口,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一呼一吸都带着疼痛。
方早蹲在机场门口,拒绝了第六辆黑车后,赵苍苍终于姗姗来迟。
她和阿崇争吵时没有哭,她听到阿崇说不爱她时没有哭,她独自淋着雨打车没有哭,这会儿看到赵苍苍朝她走来,她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之下号啕大哭。
赵苍苍认识她这么些年,基本没见过她哭过,更何况是如此失控。赵苍苍几乎手足无措,僵硬着身体被她抱着,许久之后,才将手轻轻地放到她后背,拍了拍。
“怎么了?别哭。”
“谁欺负你了吗?”
“身体不舒服?哪里难受?”
她给出了好几种假设,方早都没有回答,只是声嘶力竭地哭着,听得她鼻子发酸。
“她看起来好像不对劲。”
字正腔圆的中文在背后响起,饶是哭泣中的方早都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一时止住了哭声,脸上却还有泪。
周声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他的指尖冰凉,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发烧了。”
“他怎么在这里?”
周声与方早同时出声,赵苍苍挠了挠头,看了看周声,又看看方早,三言两语解释明白:“我喝了酒,取车时遇到周声,他送我过来的。你发烧了,快走,回去再说。”
方早挽着赵苍苍走在周声的后面,一步步朝停车场走,她并不知道自己发烧,只觉得头昏脑涨,手脚无力。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直直地栽了下去。
在她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一双手接住了她。
“别怕。”
这是方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