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手顿了顿,沉默了片刻说,“柳晏宸。”
“长得好看,名字也不错!”沈弦乐夸了句,“既然肯说话了,那也代表愿意干活喽,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跟我出去记账哈。”
“不许赖床,偷懒,否则我就把你给办了!”她笑容邪气的威胁着。
柳晏宸睫毛轻颤,真真是落到了个女流氓手里,竟也不知羞耻,开口闭口都是那档子事。
没听到他的回应,沈弦乐便当他默认了,好心情的端着碗筷离开。
正好高忠兄弟俩也要下工了,沈弦乐吩咐道,“你们俩把他屋里的水倒了,然后就回家吧。”
“是。”高德刚得了好,特别积极的跑去倒水。
高忠看了眼小屋的方向问道,“主娘,那屋子给他住,您住哪啊?”
“我睡马车。”沈弦乐说:“睡两天我就回城里了,打算在城里租套房子住。”
“夜里寒凉露重,马车上不暖和,不如让那位公子跟我们走,去我家住吧。”少年很为她着想。
沈弦乐含笑拒绝,“不用,我铺厚一些被子,还没那么冷,那人脾性古怪,我怕你们应付不过来,让他睡那吧。”
“对了,明天你们俩把厂子的活儿放一放,早上一过都来给我搭把手,中秋节我要去城里摆摊赚一笔!”她得提前一天准备摆摊的食材。
“好。”高忠应着。
沈弦乐把碗刷了放好,找出订单账本看了一眼,入眼是高忠那狗爬一样的字,歪歪扭扭的勉强能看明白写的啥。
她闭了闭眼,看来自己买个读书人回来当掌柜是个明智之举,就高忠这一手字,没个时候能胜任这个职位。
这字,蟑螂爬的都比他写的好。
她撕掉那页纸重新抄了一份,然后熄灯,锁门。
从超市里把闺蜜给她准备的被褥拿出来铺好,底下一层空气床垫,特意选了个毛茸茸的被单,亲肤又暖和。
小台灯一放,亮光透过车窗散发出去,在寂静黑暗的荒原上,尤为显眼。
翻开账本记下今天的收入和支出,日常和闺蜜插科打诨了一会儿,这才关了灯睡去。
叮铃铃…
清晨,管闺蜜新要的闹钟一响,沈弦乐眼还没睁就从被子里探出手去胡乱的摸着,然后摸到闹钟把它关掉。
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磨磨蹭蹭的一点也不想起。
在被子里拱了半天,沈弦乐才睁着迷糊的眼睛穿衣叠被。
把台灯和闹钟,笔记本往被子里一卷,她全套送回超市,随后下车。
给厂房开了锁,沈弦乐端着木盆和昨日的脏衣服去河边洗漱,取水有些费劲,以后可得在厂子附近挖个井。
等她回来时,工人们都来报道了,精神儿的沈弦乐把衣服晾好,吩咐高德去叫柳晏宸。
“以后称呼他为柳掌柜,我不在时就找他。”她嘱咐高忠道。
高忠应下,转身拿扫把打扫了一下门口,等待着客户来取货。
随着一板板热气腾腾的豆腐被送出来,山路上也出现了一辆辆马车,由远及近。
沈弦乐坐在小桌子旁,用手支着头打瞌睡,身旁是坐着正熟悉账本的柳晏宸。
他一身普通百姓的衣着,衣服稍稍宽大了些,小腰却勒的紧紧的,显得身材纤瘦,个子很高。
一头黑发半扎半披,用发带随意束缚着,透着几丝慵懒之风,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薄唇紧抿,认认真真的看着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