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遇到过很多和他竞争的对手,并且曾经都给他造成过不小的伤害,所以在骨子里,他是不喜欢别人能够有这么大的发现的,但同时,他又希望他人能够有所发现,因为这样他又可以大捞一笔,这真是矛盾的思维。
“不,扎特曼董事长,我们所做的工作意在让其它植株都变成五彩的颜色,而不是单纯为了种植这些五彩的植株”乔鞠了一躬,希望能够引起扎特曼的好感。
但是扎特曼好像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人应该做的,并没有认为这样的鞠躬有什么大不了,相反,他开始认为乔这个人傲慢而且做作,更关键的是,乔好像在刚才的回答中间接地否认了他,扎特曼顿时觉得有点火大“哦,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让现有的植株变成五彩的颜色喽?”
“虽然还没有进行过实验,但是基因序列的排布密码已经表明这是有可能实现的。”乔看着扎特曼,微微笑了一下,但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扎特曼此时已经有点火大了。
“那么,我希望你现在就试验一下,在大家面前,我是说,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你的成果”扎特曼表情泰然地说到,好像这只久经人际圈的老狐狸已经把握住了事件发展的主动权。
“这是一个很棒的晚会,我也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植物学的魅力,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希望能在您屋子中的某个植株上进行实验”乔似乎感到自己的发明收到了重视,但是此时他又想到了同自己一同奋战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队员,一句不太合适的话就那样在高兴之余脱口而出了“哦,对了,扎特曼董事长,这是我们团队的成果,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成果,如果您不介意,请让我的队员和我们一起来完成,让我们一起来展示我们成果。”
“什么?你是说我又说错话啦!”扎特曼好像突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发现,当他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的时候,周围来参加聚会的几十双眼睛都同时盯住了他,他马上下意识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哦,我是说,既然是你们团队的成果,那么,我想你作为主要负责人,应该最清楚其中的细节吧,我想,由你来演示是在合适不过的了,话说,您带了药水试剂吗?”当扎特曼说出那个您字的时候,好像整个脸都绿了一下,但是在屋外昏黄的灯光下,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
“当然带了,我的确是主要负责人,能够代表他们来进行演示是我的荣幸。”说着,乔从皮亚杰那里接过一个小型的保鲜盒,然后打开并拿出了里面那个红色的装着液体的管状物。“请问我该在哪里实验呢?”
“就在西面那个房子里的Amanda树上面实验吧。”扎特曼突然间好像从怒转乐,不得不说,他对机会的把握能力的确很强“洛奇,你带大家去西边房子那里把,让我们开开眼界。”
洛奇带着大家来到了西边房屋的正中间,在这个房屋的正中间好像有一棵品相并不太好的紫色Amanda树。
“那么,开始您的演示吧。”这回,扎特曼的“您”字说得格外清晰,就好像在给一个注定失败的人一个失败前怜悯的鼓励一样。
“董事长,您确定吗?”乔有点疑惑,同时昨晚那种紧张不安的感觉又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下。
“难道您不确定吗?”扎特曼用质疑的语气问到。
乔当然相信自己和队员几个月以来的研究成果,而成果是必须要得到大家的认可的。说着,乔就拿着药水,朝那棵品相不太好的Amanda树前进了,在前进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周围围着的人在议论纷纷,自己的队员有几个好像在擦拭自己头上的汗珠,还有两个队员好像正在往屋外走,但是这都无关紧要,见证自己能力和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
当药水被滴在Amanda树的树根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然后,伴随着秋风一阵微凉的运动,一片红色的叶子从乔的头顶上方飘落下来。
“......”
周围突然变得一片嘈杂,乔好像看到研究员洛娃晕倒过去,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头抬上去,他就听到扎特曼大叫一声“天哪!那可是我奶奶留给我的Amanda树!”
然后,当乔顺着树干抬头去望那棵Amanda树的树叶颜色的时候,他自己也惊讶了,紫色的Amanda树树叶全部变成了血红色,而不是五彩的颜色,“这怎么可能呢?”乔内心暗暗想到。
但是事实已是事实,乔之前莫名的压抑感和紧张不安感在此时完全对接上了,猩红的树叶在秋风中摇曳,好像是内心血液的强劲翻滚,正在震荡自己的五脏六腑,那是一种非常恶心,非常难受,同时又感到成熟的心灵,在此时异常脆弱的感觉,那是一种强烈的、彻底的失败的感觉。
“喂!你听到没有?喂!你听到没有?”乔的耳朵好像在眼前的景物还有众人的喧嚣中短暂的失聪了,任凭扎特曼怎么叫喊他都听不到,但是在那一阵血液冲过了脑门之后,一切又好像变得格外清晰了“我叫你!我叫你马上辞职!你听到没有?喂!你听到没有?我叫你马上辞职!马上!立刻!”扎特曼在一阵沉默之后暴怒地吼着,好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要将一只受了伤沉默不动的兔子赶尽杀绝。
而周围的群众喧嚣的声音好像丝毫没有散去,依旧激烈的争论着、讨论着、看戏似的碎碎语语地旁观着。而此时乔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要被解雇了?那梦想怎么办?家庭怎么办?朱娜和朱迪怎么办?怎么面对他们?
他的脑海中盘绕着这些问题,还有现在这仿佛是上天在给他开玩笑似的场面,在混乱中,他多么的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闭上眼睛,再睁开,这一切就是真的,与自己不安的感觉是那么神奇的又令人惊悚的相似。
一切,都好似在天旋地转,但是男人成熟的内心和多年来经受的其它苦难又让他像一个石像似的屹立在那里,这时,研究员艾米跑了过来“乔,你没事吧?乔?”
乔转过脸来看着艾米,没有吭声,只感觉好像周围的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小丑的尖声怪笑。
“我带你回实验室去,没事的,这次失误我们大家都有错误,一定是因为我们没有审查那份体积比对图样导致的,这课Amanda树和我们之前的植株研究对象体积差别太大了。”艾米拍了拍乔的肩膀,冷静地说。
“不,不,是我不好,我明天就去提交辞职申请。”老乔好像恢复了一些神志。
“怎么可以,这是我们一个团队的事情。”艾米皱着眉头,请求似的看着乔。
“他是主要负责人,他不负责,谁负责?难道要因为他让我们整个团队都辞职?”旁边的库伯瞪着眼睛对艾米吼道。
“什么?你还是不是一个团队成员?实验的时候偷懒你比谁都多,现在出岔子了,你躲得比谁都快了?”艾米气愤地望着库伯。
......
就这样不知嘈杂的声响在耳边回荡了多久,但是当乔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西面的屋子都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艾米在旁边陪着他,但同时,耳朵当中还萦绕着扎特曼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快滚出我的屋子,你要是个爷们,就独自承担起来,别拖你的队员下水,他们都是很好的研究员。”
乔慢慢地站起身来,朝大院子的大门口走去,这个地方,让他恶心,又让他无力,这本就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在预兆中是,在记忆中是,在感觉中是,在现实生活中更是,当他离开的时候,重重地踩踏了一下落在自己身旁的那一片红色的Amanda树的树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是不经意间就那么干了,这么干了之后还很难受,毕竟树叶是无辜的。艾米跟着乔走出了门外,在街角分开的地方,给了乔一个紧紧的拥抱,这个小他14岁的女孩的拥抱居然如此温暖而有力,这让乔很惊讶,但惊讶之余还是那让人难受的梦想破碎的感觉,不觉间,乔好像想起了自己19年前离开他的外婆,那种梦破碎的感觉,在昏暗的秋风惊扰的灯光下,居然神奇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让人难以冲破的网,乔在挣扎中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好像此时,自己的心态变了,周围的人变了,秋天充满着女儿的快乐笑声的风声变了,生活,也要变了,只有矗立在那个小小港湾旁的家,没变,秋天的云朵,还是那样静静地飘荡在天空中,即便是晚上34点的天空中,那些云还是那样悄无声息地飘荡在那里。
“混蛋,那些漫无目的的云还在那空无一物的天上飘!”乔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张属于紫光公司的植物研究所管理员身份卡片,默默地凝视了几秒,然后随意地将它扔在了道路上,卡片在路面上弹了几下,然后掉进了下水道的网格栏中。乔开始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希望能够用那体验了几十年的温暖的感觉,重燃自己破灭的希望,但是,秋天的最后一阵风已经吹过,之后是冬天寂静无声地到来,天空上灰色的云朵,似乎压的更沉,更重了,就好像静止了一样,压抑的老乔不觉感到头两侧有点冰凉,凉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