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辰斜倚着阳台,默默地望着黑漆漆的庭院,雨嘀嘀答答地敲在肆意伸展的芭蕉叶上,急遽的雨声,混杂成模糊的声响,声声敲在他的心上,仿佛他的心里也下着一场大雨。他困在雨里,看不到出口,找不到方向。
原以为,认清自己的感情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只剩下向斯颜表白。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你敢说她没有想方设法地勾引你?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丝半点的男女之情?你敢说现在不是疯狂在妒忌着郑嘉文?”
他掀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徐琳变了,这个曾经最体贴迷人的情人,最优雅美丽的女子,最精明干练的助手,现在变得这么尖锐,这么冷厉,这么的面目可憎。
如果他能够再敏锐一点,对自身的感情认识得再深刻一些,就不会把嘉文,他最好的兄弟牵扯进来。
如果他可以再冷静一点,处理跟徐琳之间的感情时能够更理智一点,就可以平和的分手,而不至于伤害到徐琳。
可是现在,两件事情都被他弄砸了。
嘉文愤然离去,徐琳含恨而走。
这两个曾经与他最亲密的人,都因为他,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而斯颜,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女孩,他突然发现不知该如何开口,才不会带给她意外的冲击?
不论他愿不愿意承认,肯不肯面对,嘉文至少有一点该死的说对了。
她现在是嘉文的女朋友。
他突然对她示爱,对单纯又善良的斯颜来说,该陷入怎样的混乱?
所以,尽管内心渴望她,渴望得揪了起来,他却象个胆小鬼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If?the?hero??Never?comes?to?you……”熟悉而优雅的铃音响起,拉回他远飏的思绪。
轻瞟了一眼屏幕,竟是多日未联系的徐琳。
忆起那日对她的粗暴与无礼,一丝愧疚从心头掠过,亦辰按下通话键,放柔了嗓子问:“琳琳,好久不见。”
“亦辰?”彼端的徐琳,满腔愤恨的徐琳,乍然听到这久违的温柔的嗓子,微微一怔,忽地红了眼眶。
“我在,”亦辰关上门,掩去室外嘈杂的雨声:“有什么事说吧。”
“你在哪里?”徐琳定了定神,平静了一下心情,淡淡地问。
不要,她不要被他的温柔所蛊惑,搅乱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在家,怎么了?”
徐琳简短地说明来意:“到香铭茶馆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好吧,”亦辰迟疑一下,还是很绅士地问:“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那天分手的确仓促,有很多事情,很多话都没有说清。
他不希望她带着满心的仇恨与愤怒离开,如果可能,他希望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我已经到了。”徐琳表情阴郁,一如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那好,等我二十分钟。”亦辰挂掉电话,匆匆出门去赴约。
二十分钟后,亦辰的车停在了香铭的门边。
打开车门,一眼便看到徐琳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指间一点暗红在明明灭灭,淡淡的白雾袅袅上升,看着她纤细的身形隔着玻璃是那么的脆弱和倔强,透着一股浓浓的忧郁。
隔着氤氲的水雾,徐琳文艳丽的脸宠显得有点模糊。
深蓝的外套,松松地套在她的身上,显出她的落寞,诉说着她的忧郁。
她的失意是那么明显,让亦辰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推开了玻璃门,大踏步向她走去。
“来了?”徐琳抬头,将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坐吧,我替你点了你最喜欢的君山银针,刚好可以喝了。”
“你瘦了好多。”亦辰皱眉。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象一朵失了水的花,迅速地枯萎。
“是吗?”徐琳满不在乎地微笑。
即使她为他消瘦,为他苍白,为他心碎,他可会在乎?
他握着茶杯,不忍看她消沉的模样,垂眸注视着在杯中沉浮不定的茶叶,心里透出微微的酸楚。
强烈的罪恶感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神,令他喉咙发干,嗓子发热。
他真的不知道,他的离开,会带给她这么深的伤害。
他更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跟她说些什么?
好象任何话都显得虚伪和无力。
“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踌蹰半天,亦辰还是问了。
她很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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