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昼短夜长,离开农场时还是彩霞满天,迎着夕阳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夜幕已悄然降临。
光影流动,汽车飞驰。
路边的街灯等不及地次第亮起。
累了一天,昨晚又没有睡好,越野车良好的性能,再加上嘉文出色的驾驶技术,让斯颜舒适地蜷着身子缩在柔软的靠垫上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嘉文握着方向盘,身体其实已经疲累,但精神却十分亢奋。
斯颜就在他的车里,在他的身旁沉睡,这种感觉让他好满足。
他换了一张轻快的小夜曲,又调低了音响的音量,私心里盼望着,这是一段永远不会结束的旅程。他可以载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他愉悦地微笑,不时拿眼偷觑着她。
额前一络碎发落下来,垂到她的鼻梁上,她似乎很不舒服,蹙起了秀气的眉尖。
嘉文想也没想,伸手替她顺到耳边。
她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眉尖微蹙,红唇娇嗔地噘起,低低地咕哝一句:“郑嘉文,你好讨厌!”
他俊脸通红,象做了坏事被人逮住,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斯颜却调整了一下坐姿,身子一歪靠到了他的肩上。
他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她是在说梦话,好容易才忍住爆笑的冲动。
老天,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是,她的梦里有他呢!
意识到这一点,全身的血液呼啦一下都涌上了头部。
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不把她揽入怀里。
他多想抱住她柔软的身体,热烈地吻住她甜美的唇瓣,吻得她全身发热,吻得她忘掉一切,吻得她瘫软在他的身下……
可是,斯颜不同于他以往认识的那些热情奔放的女孩子。
她保守,她羞涩,她纯洁……她集一切美好于一身。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的人不是他!
他不想吓坏她,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满脑子的腐朽思想。
她好不容易才摒除掉对他的坏印象,信任了他,他怎么可以变身野狼,从而破坏他在她心目中本就不堪一击的形象?
嗯,郑嘉文,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长远的追妻计划,忍耐是必要的。
等一下,追妻?
当意识到这个陌生的词汇竟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时,嘉文恍如被雷击中,惊呆了。
什么时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身边这个恬静温柔的女生,已闯进了他的心灵深处?
红尘俗世,看多了恋人们的分分合合,见惯了随随便便的两性关系,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潇洒来去,挥去一段情,犹如拂落一片尘埃。
事实上,身边的女友基本都是冲着他的地位财富和外表而来,又有几个是抛弃外在条件,发自真心地相互喜欢着彼此呢?
换了太多的女朋友之后,他对婚姻的态度已从可有可无变成了十分抗拒。
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生活里还有象斯颜这样的女孩子,居然可以为了一段无望的感情默默地付出十年!
她的纯,她的真,她的痴,她的傻,她的泪水,她的伤心,她的一颦一笑,不知不觉撼动了他,挑起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从没有哪一刻,也从没有哪一个人让他产生过如此浓烈的保护欲。
他真心地希望,她可以在他的羽翼下,绽开最灿烂的笑容。
“你说离别容易再见难,我说再见容易离别难……”尖锐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隔外的刺耳。
嘉文低咒一声,正想去捞她的挎包,斯颜已被惊醒,睁开眼睛茫茫然地望着他:“什么事?”
“电话,找你的。”嘉文朝后坐呶了呶嘴。
“嘎?哦,好。”斯颜揉了揉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靠在他的肩上,面色绯红,倏地坐直了身体。又想到挎包在后座,急忙回过头去拽在手里。偏偏越是着急越是出错,左摸右摸怎么也找不到手机。她一急,索性把拉链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哗地倒了出来。
嘉文瞧她紧张得手忙脚乱,不觉莞尔:“别急,不行你再拨过去就OK了。”
斯颜已找出手机,贴在耳边:“喂?”
“颜颜,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朱秀琴不悦地追问。
“有事吗?”斯颜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问。
“你同事过来找你,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朱秀琴皱眉:“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同事?谁?”
“好象姓林?”朱秀琴的声音拨高了几度,探询的意味很浓。
颜颜该不会瞒着她交了男朋友吧?
从话筒里清晰地传来周浩林尴尬的解释:“阿姨,我姓周,周浩林。”
“哦,不对,他说他姓周。”朱秀琴补充。
长得倒挺斯文俊秀,只不过也在杂志社,应该没什么前途。
“浩林?他来做什么?”斯颜不觉惊讶。
浩林?叫得蛮亲热的嘛。
他这么晚了上斯颜家做什么?
嘉文眉一挑,下意识地瞟了斯颜一眼。
“说是为了什么专访?还是啥的,我也不太清楚。”
“妈,你换他电话。”斯颜低叹。
“颜颜让你听电话。”朱秀琴把电话交给他,坐到沙发对面,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谢谢。”周浩林歉然地欠了欠身,接过话筒:“斯颜,没有打扰你吧?”
“没关系,”斯颜脸红,侧身避开嘉文探究的视线:“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你有事吗?”
“是吗?不如我们见面再谈吧。”周浩林心中雀跃。
“见面谈?我大概还有……”说到这里,她按着话筒,探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也不知到了哪里,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嘉文。
“一个小时,”嘉文面不改色,淡淡地加了一条但书:“如果车子不出故障的话。”
想跟斯颜面谈?可以啊,慢慢等吧。
“不好意思,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家,你能等吗?”斯颜有些歉然。
“一小时?”浩林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指向九点,只得颇为遗憾地说:“算了,我明天再来好了。”
她究竟去哪里了?居然要一小时才回家?
“到底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
“没什么,就是安顺郑总专访的事,主编要我来催一下。”周浩林淡淡地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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