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的声音他不会听错,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花无缺就算是不常在家中生活,也会记得他们每个人的相貌和声音。
花长岫说:“姨娘,您就帮帮儿子不行吗?母亲说了,家里如今要念书的只有我一个人,她不介意我把宋先生胡子刮了,但她会再多请几个先生回来。”
“这难道不好吗,夫人她是你我母子的恩人,也是你的嫡母,她有这个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花长岫:“姨娘,我真的是你儿子吗?你为什么总是帮着母亲说话,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听她的话!”
“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那是当家的家主,是你的母亲!我看夫人打断你的腿还是轻的,应该把你下巴也给卸了那才安生。宋先生是她特意请回来教你们念书的,老二老三也就罢了,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花长岫:“姨娘你能不能别掐我,我知道自己不是念书的这块料。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读书喜欢练武喜欢打架,为什么非逼着我看那些酸溜溜的之乎者也?”
“我怕你走出门去被人知道是花家的公子爷,肚子里没二两墨水被人笑话!算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房了。”
花长岫的姨娘正是当年,被嘉懿从青楼里买出来给江枫做妾的三个女人之一。比起如今守寡的生活,当年在青楼里的日子才真正是地狱一样的经历。所以,她尤其赶紧嘉懿救赎了她。
花无缺目送着露珠姨娘离开,这才从黑影里走出来,敲门进屋后,把嘉懿让他拿来的伤药放在了显眼的位置。花长岫趴在罗汉床上,身上盖着条被子。
“大哥,我想参军。”只有面对花无缺的时候,花长岫才乐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才十四岁,正是顽劣叛逆的年纪,他想去参军用自己的双手,为他姨娘还有嫡母换来独属于他的荣光。
花无缺先是一怔,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念头的。接着又问,“四弟,你知道我朝兵制是怎样的吗?你去参军只是为了混个名头,还是?”
“大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如你出身好,也不如二哥聪慧,就连三哥都自己开始经营医馆了。可我还一事无成,我去行伍自然是想闯出一番事业!”
花无缺缓缓一笑,“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也不会拦着你。回头找个时间,自己和母亲说清楚,我娘她定会理解你的。”
从花长岫院里出来,月色已经乍现一条银白的斜影。花无缺回屋后直接去睡,等他闭上眼后司棋才放下帐子。又吹熄了灯才退出门来,她就歇在卧房外。
半夜里,花无缺做了个奇怪的梦让他不由得惊醒。司棋听见动静进来查看,最后顶着一张红脸把床上的床单和被子换了。
花无缺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寝衣回来时,看见司棋正在给他重新铺床。他走过去拉了司棋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司棋有些紧张也期待着,可花无缺还是松开了她没有再继续下去。
司棋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乖顺的铺完床就准备出去。花无缺却又拉住了她的手,两人同时倒在床上刚铺好的被子上。
浓重的呼吸压下来,司棋感觉自己都睁不开眼了,只能让意识放空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欢乐之中。许久,两人沉沉睡去。
翌日天明,底下的丫鬟进来伺候花无缺晨起时,在床前的脚蹬上瞧见司棋的鞋袜和肚兜。不多时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嘉懿的耳朵里,她大手一挥,赏了一支白玉芍药簪给司棋。
儿子房里的私事她不想关心,不过这个司棋是花无缺的第一个女人,又跟了他多年,是个知人冷暖懂得规矩的好孩子。
如此想来,嘉懿忽然觉得是时候给花无缺选一门亲事了。
得了嘉懿赏赐的司棋,在三天后正式开脸做了花无缺的侍妾。大家公子在他这个年纪才有通房侍妾,已经是很难得了。
司棋在花家的一众下人中也颇有人缘,她被抬了姨娘后,身边也有了伺候她的丫鬟。
抱琴来吃喜酒时,悄悄和她说:“我原还准备给你和我表哥做媒,他如今在外院做管事,等你成了我嫂子,只有你的好。到底是我想长远了,你竟有幸。”
“公子爷疼我。”司棋只回了抱琴这么一句话。
花无缺疼惜司棋也是真的,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他心中对司棋多少有些偏爱。
随着花无缺纳妾这件事过去,花家很快又有了一桩新的大喜事。
花家二公子花折柳,三元及第,皇帝钦点为新科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