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乔安这话一出,满路的行人们纷纷点头。
话题一下子就从孩子不听教训,胡作非为,变成了‘顾记’的吹捧大会,当然,还有批评。
“说是为了浴佛节准备新菜,可这每天的肉火烧供应也太少了,以前光是朝食就做五十炉,现在一整日就五十炉,够干什么?”
“就是,我差事忙,经常错过饭点,每日就指着‘顾记’的肉火烧救命,一天便要消耗个七八个,现在连肉火烧都鲜亮,一人只能买两个,够塞牙缝的么?”
“你们还好意思说,是一人限两个,可你们这帮家里使女,小厮多的到好,每天遣派十好几个人出来买,还是披星戴月就出门,难道就不能想一想我们这些家里使唤不起多少使女小厮的怎么办?”
最后抱怨的这个是个吏部的小吏。
吏部差事繁重,他们这些小吏每日都不得闲,晚上一直工作到大半夜才能休息,早晨又要早早去当差,只有晌午才能来排队,以前好歹能排得上,最近这几日可好,每天连中午都不到,灶台上就空空如也。
那中年书生一见这情况,面上不显,心下却是有些意外,看来他是选错了地处,不过也无妨,反正范宝乐说的话,也无人会信,无人会听。
他抬头瞥了范宝乐和他身边的使女,小厮一眼,神色冷淡地道:“行了,也懒得多费唇舌,范宝乐,我看再过几年,你最好的下场是下大狱,说不定这颗满是狗屎的脑袋也保不住,跟范栋说,他这儿子别说是我,就是请天下儒师,云子瞻来也教不了,天底下就没人能教他,范栋要是真在意范家的名声,早点把这祸害掐死了事……”
“喂喂。”
云子瞻翻了个白眼,把脚从顾宅的门口收回来,目光流连地看了眼大门,却还是无奈地转身,先看了看那小孩,蹙眉呢喃,“这脸,怎么长得这么招人烦。”
他心想,这小东西……实在像极了那位。
就是一直被世人认为是他挚友的先帝。
不过,这孩子有这么一副长相,若是将来能入朝为官,说不定很轻易就入了当今陛下的眼。
诸般杂念只一闪而过,老爷子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怒瞪那中年书生,“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就算我云子瞻承认教不了这个孩子,我就是看见这么大的小孩儿就头疼,那也不能说但凡我教不了的,别人都教不了吧!”
“家里几个侄子,外甥,我都不会教,个个教导不好,怎么?我那些侄子,外甥便谁都不能教导了?将来就都要下大狱,掉脑袋,想留住我们云家的名声,我的那些宝贝侄子,外甥,还得加上俩外甥女,五个小侄女,个个都要被掐死?”
“我是不知这小孩到底什么性情,不过既是喜欢‘顾记’的小食,那至少有品位,我看,这小子以后一定有出息。”
书生被堵得脑子里嗡地一声,脸色骤变,上下打量了下云子瞻,冷笑:“你这老翁,好不知礼?谁容得你在此信口雌黄!云师何等人物,也是你能挂在嘴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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