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挪了地处,反正山头那么多,咱开荒的地方又隐秘,住哪里都成。”
“果然,项嘎子就栽在了这上头。”
孙老翁回忆起当天他亲眼看到的事,“真是一波三折啊。”
顾湘听到半个月前这个时间,就略微蹙眉。
她听老狗的意思,刘子明出事了。
本以为他们那位钦差或许被当地的土匪绑了去,正是因为她喝到的那些茶叶,这茶大约是贡茶,非天子近臣不可得。
现在在安城,除那位铁面御史,还有什么人能称天子近臣?
但时间不对。
顾湘念头一动,就听孙老翁长叹:“我的探子听到动静,我就带着一个身手好的兄弟藏在山头上看。”
“说是项嘎子做这买卖,事实上哪容得下项嘎子插手,一帮黑衣人在和官兵厮杀。”
孙老翁一边说一边抖,“别人看不出,我好歹也,也……反正被抢的那一波人是官差,就算他们不披上那层皮,令行禁止的那个样子,我也看得出。可一心杀人的黑衣人特别厉害,出手狠辣,双方僵持了好长时间,官差寡不敌众,还是让人杀了好多。”
“唯独有个高手护着他们家公子逃走了,只是他们逃的不是地方,竟然去了夜狼山,哎,肯定活不成啊。”
“夜狼山遍地是毒帐,处处是陷阱,不光虎豹豺狼成群,住的山民也是凶悍野蛮,抓住外人生人,时常要拿来活祭他们的祖神。”
孙老翁叹道,“那公子长得好,人也是好人,我其实前不久才见过他,就在安城东郊那边。公子看有个娃子嘴馋,还给那娃子买了糖葫芦吃,我当时正带着闺女置办嫁妆,闺女看人家看得都要撞树上,咱这地方那么俊的后生很少见。”
顾湘听孙老翁描述了一番那公子哥如何的剑眉星目,如何虽略显病弱,却气质卓然……
她脑子里就想起一人。
老狗也道:“小娘子,我怎么听这人和咱们那位国公爷有点相似。”
一句话出口,他脸就惨白一片。
“小娘子,咱赶紧回去收拾行囊,带着你爹娘兄弟们跑吧,顾庄那地方,怕是要不太平了。”
老狗气得浑身发抖,“这还救个屁,勇毅军的活干得再好,哪怕就按照工期修完河堤,要是安国公赵瑛丢了性命,大家能有好?”
军中规矩,沙场之上将军阵亡,左右亲卫皆殉葬。
现在勇毅军虽不在战场,可国公若不明不白死在他们这里,上头那些人能有好下场?
军中本就有些不太平,他每每都感觉自己宛如置身火油中,一点火星子就可能彻底崩塌。
顾湘沉吟片刻,转头问老狗:“刘子明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老狗微怔:“不是小娘子您把钦差一家绑了去?”
旁边被绑的孙老翁为首的劫匪们,忍不住抬头看了顾湘一眼,又闭上嘴低下头,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
顾湘:“……”
她叹口气:“立时书信一封,让二木带回勇毅军,再给县衙报信,搜山……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