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公主与驸马之事还有隐情?没有听博平叔父和雨浓说起过。怀穆濂好奇地注视着满脸痛苦的心上人,难道就是这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让王上如此苛待舒云吗?甚至还让舒云认为自己配不上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妹不妨说于我听,何必埋在心中自苦呢?”
穆濂表哥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就像是初雪,不甚冷冽,却让人沉静。舒云被打动,决定将心事全都告诉表哥。
十二岁那年的一天,她因为不小心摔坏了父亲的一只玉钩,被父亲出言责骂了几句,心中很是委屈的舒云突然就思念起母亲来,她趁父亲和祖母不注意,偷偷跑进母亲生前的居所“百花殿”。
她一边哭泣一边漫无目的地在殿内游走,不知不觉来到了母亲的书房中。
与神秘的流星公子一样,小舒云很快就发现了隐藏在一大堆香器后面的木匣子。她也同样看到了上面排布若北斗七星的密码锁。
小舒云看着缺了一颗星星的北斗七星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伸手去自己腰间的锦囊中一顿摸索,然后掏出来一颗褐色的宝石。这颗宝石是母亲临死前给她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叮嘱她要贴身收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爹爹。不曾想这颗宝石居然有着钥匙一样的功能。
她打开了小木匣,看到了静静地躺在其中的信笺。在好奇和疑惑地驱使下,她随手抽出其中的几封展开观看。
最初的几封是母亲的笔迹,上面记录着得知丈夫隐瞒情人后忧郁、嫉恨的复杂心情;再打开一封,那上面的内容让小舒云不寒而栗。
如今她已经记不清其中具体的文字,但她始终都记得这封信是父亲写给不知道什么人的回信。估计是父亲先收到了对方的信,并且在信中用父亲雇凶杀死洪妍婷一事进行威胁;但不知何故这封回信没有送出去,而是被藏在了属于母亲的木匣之中。
小舒云在惊慌中还想去看其他的信,想找出这个洪妍婷到底谁。可是飞云轩的侍女寻她寻到了此处,舒云情急之下将信揣在袖中、摆放好木匣子,便离开了百花殿。
从那之后,她好几次都想回去查阅其他的信笺,但心中有一股抗拒得知更恐怖的秘辛的力量,使得她没有勇气再走进母亲的书房。
“我不知道王上是如何找到父亲的手书,我当年分明将它藏在了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那一夜,我被带到王上面前,他说他不能容忍母亲所做的事情、不能容忍母亲用自杀的方式了断父母恩赐的性命,更加无法接受母亲和一个品性如此低劣的人生下的我,要始终被镌刻在华族的典册上。而我自己……也无法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
“所以你就要将自己禁锢在这冰冷的祠堂中,以此来惩罚自己吗?”
“不只是惩罚,我想要替母亲和父亲赎罪……”
“傻妹妹,长辈是长辈,说句大不敬的话,无论是百花公主,还是你的父亲,他们不都已经为自己的决定和际遇付出了代价吗?不说别的,公主在世时如此疼爱你,她一定不想你在这样的年纪就画地为牢、自我放逐。王上当时是说了决绝残忍的话,可他如今又更改了旨意,说明他心中对你还是怜惜的。还有我,舒云……就算你的心中还不曾有我,你的眼中也看不到我吗?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穆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他扑在舒云的脚边,握住她的双手,将脸埋在她的膝上,深情地说:“自八音阁第一次看到你,我的这颗心、我的这条命就系在你的身上,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一定要做我的妻子,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要你,我只想你属于我……”
一时之间舒云被表哥的一番告白惊得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做些什么。
八音阁相遇,包括自那以后的相处中,她并非没有感受到表哥对她有意,但她没有料想到表哥对她依然爱得深沉。她以为就像自己对妙嘉所说的,表哥对她有好感,无非也是觉得对方是个可堪婚配的好选择。
“这就是所谓情爱吗?”舒云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
“表妹,求你应允我,否则我真得就没了这条命。”
怀穆濂像个孩子一样,晃动着舒云的双腿,似乎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舒云心中泛起阵阵的感动,她握紧了表哥的双手,轻声说道:“表哥切不要将生啊死啊的挂在嘴边,舒云答应便是……”
“真的吗?我的好妹妹,是真的吗?”
“王上前次为你我赐婚,我曾暗自欣喜;只是家中剧变,我不想连累表哥,我更不想表哥你看不起我……”
穆濂一把将舒云揽入怀中,激动地说:“我怀穆濂永远都只会爱你敬你,永远都不会辜负你。好妹妹,嫁给我吧,等我从不扰林回来,就嫁给我,我带你去赤奴关,永远都不要跟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