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自然去得了。
秋风满生硬的表情动了动,“不怕别人发现?”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自有办法。”
秋风满听到这句话,便不再多说。
他是一条狗,除去叫唤两声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只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只能好好听命令。
小女孩揉了揉那头长发,看向这里的其中某一人,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有人低声道:“已经办好了,随时可做。”
小女孩点点头,满意道:“你们啊,马上就要让别人知道这个世间上还有人姓妖了。”
——
沉斜山,一切如常。
除去观主梁亦前些时日下山一次之外,这些日子的沉斜山,一如往常,没有半点变化。
张守清站在某处山峰上,身后跟着自己的徒弟严焕然。
严焕然看着自己师父负手而立,没敢说话。
他这些日子过得不是太好,自从在北海被林红烛抢夺了一炉圣丹开始,便一直是沉斜山的笑柄,但好在当时朝青秋登山,严焕然目睹之后,道心无碍,反倒是境界往上走了一些。
现如今早已经是太清境的修士。
可以说境界在这些年轻弟子之中,也算是极为靠前了。
只是仍旧及不上叶笙歌便是了。
严焕然站了许久,见张守清没有说话的想法,这才张口说道:“师父,这一次我想去。”
言语直白,没有遮掩什么。
好像便应当如此。
言语直白一些,反倒是好。
张守清转过身来问道:“你可知道,道门这次只有六个名额?”
严焕然点点头,“梁溪道观千万,不乏有些优秀的弟子,况且叶师姐一定会占据一个名额,沉斜山会照顾其余道门的感受,只是面对妖族,弟子实在是想出一份力。”
张守清说道:“不怕再丢一次脸?
”
严焕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怕。”
“只是越怕越要去。”
张守清笑问道:“是什么道理?”
严焕然说道:“修行速度,这山上谁也及不上叶师姐,不就是因为师姐的道心无碍吗,弟子现如今怕便是生出了魔障,想着借此破开,大道在前,怎能让浓雾所挡?”
张守清苦笑道:“倒是有意思,不过这名额一事,沉斜山虽然是有两个,依你所言,你叶师姐一定会占据一个,那么另外一个诸峰一定争得很凶,你前些日子去了北海,便已经是众矢之的,这一次,为师恐怕为你争取不来了。”
严焕然默然无声。
之前北海一事,他能被选中便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只是面对的那位魔教教主太过强大,别说是他,就连别的修士一样没有办法。
可是这就要说他严焕然不强的话,他完全不这么想。
张守清还想说些什么。
严焕然便已经黯然道:“弟子知晓了。”
张守清叹了口气,“修道不是简单修道,机缘悟性以及其他很多东西都很重要,为师能为你争一两次机缘也是看着你的天赋,倘若你的天赋够好,像是你叶师姐那般,那为师什么都不用做,你便有的是机缘,机缘不够,便要苦修,这些想来你自己是知道的。”
严焕然神情复杂,显然有些纠结。
张守清不再说话。
所谓悟。
也是要看自己才是。
只是沉斜山和天底下的其他宗门都一样,还是要争,倘若是不争,那如何能成,屈于人下,一辈子都屈于人下,谁也不能接受。
想着这事,张守清便去了登天楼。
观主无事之时,便在登天楼,他来登天楼,自然便是为求取那最后一个名额。
道门真正六个名额,有四个都让了出去,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哪怕沉斜山是天下道观之首,观主更是道门领袖,但面临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论是观主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都要去遵循规则。
沉斜山留下两个,一个是因为他们有道种叶笙歌,另外一个,很大程度便是因为观主。
不然强如沉斜山,可能也就只有一个名额而已。
神情复杂的张守清站在登天楼外。
沉默不已。
观主在楼上,应当是知道他来了。
不久之后,楼上有声音传了下来。
是观主召见。
张守清这才登楼。
半刻钟之后,在登天楼里看到了席地而坐的观主。
观主在翻阅道卷。
他转头看了一眼张守清。
知道他所求。
观主笑道:“这本就是有可能会死的,为何他非要去?”
“有大风险,往往便有大机缘。”
这是张守清的回答。
观主说道:“他这个年纪便能看到这些,倒是不错,不过山上这么多年轻人,我不觉得他能胜任。”
张守清心中了然,严焕然之前能去北海,都是靠着观主赏下的名额,这一次,便应当是没有机会了。
观主仰起头,平静说道:“这一次是云端那些圣人布下的局,不是什么小打小闹,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
张守清认真行礼,表示理解。
他转而问道:“那笙歌也要去涉险?”
“她哪里有什么险?现在都快要成为春秋修士了,谁能对她做什么?”
张守清平日里养气功夫也算是不错,早已经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不皱眉头的人,可听到这句话,便有些失神,然后不可思议的说道:“笙歌已经朝暮巅峰了?”
观主摇头,“差一点,也好像不差那一点。反正何时破境,就在她一念之间了。”
张守清震惊道:“这般快,只怕世间再无任何一人能有她快了。”
观主笑了笑,“剑山那边有个不错的小子,想来比笙歌差不了多少。”
张守清问道:“是那位剑山掌教?”
梁亦一拍脑袋,感叹道:“这样一说,就是两个了。”
张守清皱了皱眉。
观主看了看远处,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还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