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飞仙自然知道陈嵊的师父就是那个剑山老祖宗许寂。
看着陈嵊,叶飞仙问道:“你要怎么做?
”
陈嵊看着外面,看着被浓雾所挡的剑山,心里想着,该怎么做,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啊。
……
……
白昼过去以后便是夜幕。
这是世间恒古不变的规律,就算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修士也都没有办法改变,但总会有人觉得惆怅。
以及不舍。
苦昼短。
这些日子门尘山上搭起了许多简易住所,虽然都是剑士,夜晚对着星光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实际上更多人都愿意过得好一些。
有一座竹楼在前些日子出现在门尘山上。
修士们不太愿意做这种事,但真要下定决心去做,谁又能比得上他们。
星光落到竹楼里,落到那个老人苍老的面容上。
这个世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是他的几个徒弟也只是知道自己师父的朋友称呼他为剑鬼。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的称呼。
特别是在他想着要做剑山掌教的前提下。
所以那个老人前几天告诉了他们名字。
白翁。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太认真的名字。
生了一头白发,又是个老翁,所以便叫白翁了?
这想来是有些荒诞的。
但谁也不敢多问。
今夜有些星光,但两位师兄都在潜心练剑,只有言乐被叫醒了。
他现在白翁身后,看不见星光照在白翁的脸上。
忽然觉得师父生得极其高大。
这种感受是心理上的,并不浅显。
星光落到白翁的脸上,若是有人站在他面前,定然会看出他脸上的冷漠。
言乐站在白翁身后,小声问道:“师父真的已经决定要上山了?”
白翁微微点头,然后说道:“为师早已说了,若是还有剑士不想做掌教,便是脑子有病,你觉得为师脑子也是有病的?”
言乐摇摇头,“可是谁都知道,做剑山掌教很不容易。”
这句话是真的,事情也是真的,剑山掌教是何等位子,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坐上去,更何况白翁之前在白鱼镇大战的时候没有出手,现在又冒出来当掌教,让之前出现在白鱼镇的那些剑士怎么想,但想来不管怎么想,反正最后落到实处便是不服。
既然不服,路自然便难。
白翁知道言乐在想些什么,表示并不在意,“这世间一定会有很多人和你的意志相违,但那么些人里,很多人你都可以不在意的,因为他们的意志,与你根本无碍。”
一位不会修行的凡人对山上修士的看法重要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白翁的境界在登楼,那么有资格让白翁在意的,只能是登楼。
周青和许吏都是登楼。
这两位的名声也胜过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做掌教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后会对白翁来做这个掌教会不会发表意见,但总得来说,白翁要想着做掌教,便只能先去试试。
不试试,谁知道呢?
言乐担忧道:“可是还有很多意外。”
即便周青和许吏不管这件事。
但这个世间有朝青秋,那位剑仙若是不愿意,谁能成为剑山掌教?
白翁摇摇头,“谁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去猜不如去做。”
言乐还想说些什么,便又听到白翁说道:“况且为师已经老了,再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死也没有在世间留下痕迹?”
听着这话,言乐是知道自己师父心意已决了,于是他认真的跪倒在师父的身后,真心实意的说道:“惟愿师父心想事成。”
白翁转过身来,有些冷漠的说道:“这世间的事情,大多要靠自己去争取,哪里有什么想便能成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白翁走过几步,去拿了竹楼里的剑。
剑太长,白翁太矮,因此当剑悬在腰间的时候。
很怪异。
白翁悬着剑,低声道:“曾经为师嫌夜幕太长,现在觉得白昼太短。”
言乐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看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应当是清晨快来了。
白翁不再多说什么。
他的身子站在窗前,渐渐消失,化作了一道剑光。
片刻之后,这道剑光便照亮了天际。
当然,更为主要的还是照亮了那座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