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间更有许多三教修士在默默注视着这边。
没有人显露身形。
仅仅是看着剑山。
剑山重开之后,要选一位
剑山掌教,然后便要开始重建,许多剑士便可入剑山,之后剑山便要重新代表着剑士一脉,庇护着这世间的剑士。
就好像学宫和沉斜山一般。
这样做的意义便好似让一直是孤魂野鬼的剑士们有了一个家,当然不可能全部剑士都入剑山,但有了剑山,和没有剑山,始终是两件事。
剑山够强,这世间的剑士行走游历便更有底气。
就好像是你有一位远房亲戚在洛阳城做大官,你虽然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密,但总归是有那么些关系,你在官场上,自然要顺畅得多。
所以剑山出现得很有必要。
之前三教不许,现在不能不许。
就是这么简单。
剑山脚下的那座破庙作为唯一能够栖身的地方,几个春秋境剑士住了进去。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理会外面的事情。
原本有三座雕像的破庙,雕像没了,只是一堆泥土。
陈嵊从某处拖出来一个酒坛子,然后拿出两个碗,递给身侧的叶飞仙。
这位已经断了一臂的剑修,在陈嵊来看,实在是要比许多人都顺眼许多。
他指着那些泥土,笑着说道:“我那位柳师兄在剑气一道上只怕要比天底下绝大部分剑士都要有些造诣,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叶飞仙端着酒碗,问道:“你们这座剑山,当年发生过什么?”
叶飞仙常年隐居在南海钻研剑道,几乎与世隔绝,剑山发生的事情他大多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一日观主梁亦上过剑山,之后剑山便已经封山,至于老祖宗许寂是何时亡故,剑山为何封山,他一点都不知道。
陈嵊摊了摊手,当年剑山内乱,有几位师兄背弃了剑山,这件事一直都是剑山的耻辱,即便是到了现在,盛凉已经身死,秋风满不知所踪,陈嵊都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
他喝了口酒,眼神迷离。
似乎是想起那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谢陆了。
他本是有可能和她携手走一程的。
哪怕最后谁先走都说不定。
但始终是有可能携手走一程,挺好的。
叶飞仙也喝了一口酒,平静问道:“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他问的等多久,自然是想着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解决剑山的事情。
也就是说剑山掌教什么时候会选出来。
陈嵊笑着说道:“你们都不想做这个剑山掌教,担子自然就落到那两个年轻人身上了。”
叶飞仙想着之前那个在白鱼镇的年轻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不过是个太清境,能够担当得起?”
剑山掌教是何等重要的位子,让一个年轻人来坐,本来就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要是还是一个太清境的剑士,便更是如此。
不管那年轻人有多大的名头。
陈嵊摇摇头,“或许是另外的一个年轻人。”
他知道自己的那个徒弟没有这么大的志向,他知道自己的那位师侄,会有志向。
只是比起来,吴山河似乎声名更不如李扶摇。
如何有资格。
叶飞仙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陈嵊在说些什么。
陈嵊揉了揉脸颊,喝了口酒之后,感叹道:“这个世间终究是年轻人们的。”
叶飞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说道:“未来是他们的。”
年轻人是未来,但现在也是他们的?
……
……
“我觉得现在世间是我们的。
破庙的门被人推开。
有个年轻人站在门口,他看着陈嵊,认真行礼。
陈嵊认识他,知道他叫做言乐。
他的境界很不错,现在已经是太清境的剑士。
只是,即便是他再如何优秀,想来都没有资格在两位春秋境剑士面前这般说话。
原因还是因为他身后的那个老人。
他一头白发,身材矮小,但是眼中有无数剑意生灭。
他看着陈嵊,面无表情。
陈嵊有些感伤的说道:“你都如此老了,为何还要来争呢?”
老人漠然道:“为何不能?”
陈嵊说道:“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何当初又不出来,现在出来,未免吃相太过难看。”
老人说道:“你们不愿意站出来,就不要管老夫为什么要站出来了。”
说得极其直接。
“谁不愿意做剑山掌教?若是真不愿,恐怕是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