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海潜修百年。”
陈嵊笑了笑,问道:“剑山开了,和我一起去剑山?”
叶飞仙转头看着陈嵊,眼里有些疑云。
陈嵊说道:“为了剑。”
为了剑,他们来到这里,为了剑,他们不计生死,之后为了剑,便要去剑山。
陈嵊笑着说道:“朝剑仙重开剑山,自然不会做剑山之主,那么多剑士,想来剑山要不了多久,会有一场盛会,我这个剑山弟子,怎么能不回去?”
剑山封山之前,是由老祖宗许寂在主持,加上他们这一众弟子,便是剑山最后的底蕴,可是剑山封山之后,剑山上已经没了剑士,说是正统,也就只有陈嵊、吴山河和李扶摇三人还算得上正统。
李扶摇得了一块供奉的剑玉,显然以后便只能成为剑山的客卿了。
至于想当掌教,不论是境界还是别的什么,都远远不够。
那剑山掌教如何来选。
有种办法简单直接。
那便是比剑。
胜的人便是掌教。
想来是没有人疑问的。
百废待兴的剑山,以后会很热闹。
叶飞仙看着陈嵊,认真说道:“我是个剑修。”
剑修剑士,一字之隔,差别很大。
陈嵊笑着问道:“有什么关系?”
对啊,有什么关系呢。
叶飞仙在陈嵊眼里看出了许多东西,但并没有半点嘲弄或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于是他想了想,然后说了一声好。
……
……
街道那边,周青看着许吏,平静问道:“去剑山?”
许吏牵着那妇人的手,然后抱起那个小姑娘,说道:“好。”
李昌谷站在远处,看着这边,看到周青和许吏两个人的视线投向这边,他只是摇头笑道:“回洛阳城,不去剑山。”
这位前半生读书,后半辈子练剑的读书人,还是选择返回洛阳城,并没有打算前往那座剑山。
李昌谷看着李扶摇,微微一笑,好似想起什么,问道:“有话带给李小雪没?”
李扶摇还在感受着前往两道剑气,听着李昌谷的这句话,有些反应迟钝,片刻之后,李扶摇说道:“晚辈也要前往洛阳城,不麻烦昌谷先生了。”
李昌谷微微一笑,不多说什么,御剑离开白鱼镇。
周青和许吏两个人,重伤在身,便没有选择御剑,只是携手走进了某座酒楼,共饮便是。
——
朝青秋走下云端之后,去了剑山。
他是剑仙,自然御剑速度便是世间最快的那个人。
因此在所有剑士都还没有到这座剑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
落到门尘山顶。
站在那座破庙前,朝青秋看着对面那个站在桃树下同样是一身白袍的男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
有两股锋利的剑气在这里生出。
不相上下。
朝青秋才出过一剑,远不是鼎盛状态,但实际上,即便如此,这位剑仙也是世间最不好惹的一位剑仙,他的剑气依旧是犹如沧海般浩瀚。
能够和他不相上下的人,真的不多。
或许换个说法,屈指可数。
要真是用剑的,便找也找不到。
朝青秋看着那个白衣男人,那个白衣男人也就这样看着他。
两个人仅凭剑气在相互交锋。
良久之后,剑气渐渐散去。
朝青秋说道:“我从未想过,世间还有你在。”
这句话颇多感叹,朝青秋练剑以来,实在是太过于寂寞,成为沧海之后更是如此,再找不出一个能够与他相抗的剑士。
可谁知道,现如今竟然是有了一位。
白衣男人看着朝青秋,沉默很久,然后说道:“你的剑,我及不上。”
用剑之人极为骄傲,更何况这个男人便是一个一个骄傲的人,能让他说出不及两个字,便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朝青秋看着那个白衣男人,平静问道:“你练剑多少年?”
白衣男人盯着朝青秋的眼睛说道:“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要是说这个白衣男人在人世间练剑多久是举世无敌,那只是二十年以内的光景,可是要练剑多久成就了一个剑仙,这还真是说不清楚。
朝青秋不纠结这个事情,沉默了会儿,他说道:“我一剑斩开了天幕,你是天外而来,是人间之外的人?”
当时他一剑斩开天幕,亲眼看着一道白虹,伴随着剑气,当时他便断定是有一位沧海剑士从天外而来。
只是他当时要和两位圣人讲条件,因此并未第一时间前往那边见他。
后来凭借那道剑光,朝青秋倒是知道了他在剑山的事情。
白衣男人皱着眉头,“不算是人间之外,也在人间,只是有些古怪。”
这件事当然是古怪的,要是不古怪,怎么可能会有一位剑仙凭空而生。
朝青秋看着他,想了想,问了个关键的问题,“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白衣男人摇头,“我是来找人的,找到那个人,这件事太复杂,我说不清楚。”
朝青秋没有刨根问题去问他要找什么,也没有再说些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只是说道:“我叫朝青秋,那么你呢?”
朝青秋很难主动去问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能让他主动问名字的,都不是普通人。
白衣男人按住腰间那柄剑,平静道:“叶长亭,陌上草。”
……
……
大雪渐无。
小镇里那个坐在自家门槛上看雪的青袍男人站起身,转身回屋去翻箱倒柜的找了一袋子铜板,去了镇子里的一处铁匠铺子。
买下了一柄锈剑。
他数了数,一共花了一百文。
因此他便把那柄剑取名百文。
就和当年某柄剑的名字一样普通随意。
回到小院,青袍男人拿出磨刀石,然后开始蹲在小院里磨剑。
动作很缓慢,也很认真的青袍男人片刻之后额头上便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有些孩子路过这边,看着青袍男人在磨剑,便张口问道:“柳大树,干啥呢?”
有个这么个不算雅气名字的青袍男人低着头,头也不抬的说道:“磨剑。”
得了这么个回答的孩子们当即便笑出声来,“柳大树,咋了,要去做剑仙了?”
柳大树有些无奈的说道:“剑仙是柳巷,哪里是柳大树。”
孩子们听不懂这句话,只觉得这家伙开始说胡话了,蹲在这儿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散去了。
柳大树一个人蹲在这里磨剑,从午后到日暮,从日暮到清晨。
最后总算是大功告成了,柳大树便站起身来,看了看手上那柄闪着寒光的剑。
他把他悬在腰间。
走出小院,关上门。
一边走柳大树一边自顾自念叨,“柳大树这个名字不好听,柳巷这个名字更差,那叫什么?不如叫做柳街?”
说了这么句话之后,柳大树又拍拍嘴巴,骂道:“这名字更是难听。”
他想了想,然后笑道:“算了,就叫柳巷好了。”
他拍了拍腰间的百文剑,心满意足。
走出小镇不远处,柳巷御剑而起。
很快便消失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