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半月过去,惜春一直呆在春和院里养病,因为免了请安,中间只见过贾珍一次,还是匆匆忙忙的情况下。
贾珍很忙,忙着借守孝之机一边大肆清退宁国府里的硕鼠,一边将那些狐假虎威、欺压良善、夺人家产的管事们悄悄关押起来,等合适的机会送去衙门明正典刑。
等整顿结束,府里伺候的下人只余不到三分之一,许多根深蒂固的世仆之家要么全家被放为良民,要么被迁到下面的庄子上,留下的都是些精明能干且口碑为人都不错的人选。
这天上午,惜春正无聊地翻着话本,贾珍的随从甘草忽然来到春和院:
“姑娘,大爷请您去正院书房一见。”
不能不说,这让惜春很吃惊。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过书房,那里是宁国府的权力核心,不是她这个未来会嫁出门的姑娘可以涉足的。她甚至怀疑下一代继承人贾蓉也还没有获得资格迈进那里。
“不知大哥是何用意?”惜春满腹不解,但这并不妨碍她爽快的动身。
“稍后便到。”
甘草行礼后便告退了。
“快,春莺,赶紧给姑娘换衣服。”夏萤咋咋呼呼地嚷着。她一直认为主子日子是否好过要靠兄嫂是否关心,很是支持惜春与兄嫂亲近。别说今天有人来请,便是没人来请还撺掇着每日去请安刷经验呢。
春莺抿嘴直笑,没说什么,但手上却利索的拿出见客的衣服。
惜春哭笑不得:“我是去见哥哥,不是觐见皇上。”
夏萤快最快舌:“大爷便是咱们府上的……”
“快闭嘴吧你,又胡说。”春莺赶紧让她闭上要惹祸的嘴,“姑娘没说你,你自己难道没谱?小心祸从口出,给姑娘惹祸。”
夏萤伸伸舌头,不敢再开口。
惜春笑笑,没有开口。
贾珍书房。
隔着紫檀大书案,贾珍与贾蓉、惜春三人相对而坐。
“蓉儿,父亲整顿府上你一直跟着,这件事怎么看?”贾珍把玩着“马上封猴”羊脂玉手把件,闲闲靠着官帽椅,问对面的儿子。
贾蓉正襟危坐,看着对面神情看似漫不经心的贾珍,知道在不着痕迹地考校自己,忙认真答:“京中像咱们这等人家,从来只有增加伺候人手,没有削减的。好似大家伙儿觉得只有家里败落了,才会去处置下人。”
贾珍点点头:“的确有这种说法。那么蓉儿可是觉得咱们府上也败落了?毕竟这次府上可是裁掉了一两百人呢。”
贾蓉挠挠头,虽说近日没有出门,但难免听跟前伺候的人说父亲的做法不得人心,惹得怨声载道。他乳母的兄弟便是被免去了大管事的职务。让他说,他是不太认同的,未免太狠厉凉薄了。
贾珍看了他一眼,把视线转向惜春:“妹妹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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