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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圣寿节,太后都会下懿旨,邀各家少爷小姐们参加,纪准自然在受邀之列。太后一直很喜爱她,从前的圣寿节她也是变着花样的讨太后开心,可今年纪准却不想出风头。
宁氏身旁的薛妈妈是经年的老人儿了,听见宁氏谈论到皇家之事,便对一旁伺候的大丫鬟绿荷使了个眼色,绿荷会意,不动声色地将屋中的丫鬟们都带了下去。
纪准这才说道:“也算不得什么稀罕宝贝,孙女遣人寻了方水头上乘的玉石,请工匠细细雕了《香山九老》。”
宁氏有些诧异,和身旁的崔氏交换了眼神。崔氏也挺惊奇的,从前的纪准总是挖空心思的购置寿礼,今年怎么如此简单。
崔氏便拉着纪准说:“横姐儿送的寿礼,也是国公府的一份心,尽可从公中拨了银两使用。”
纪准闻弦音知雅意,明白崔氏是怕她手头不富裕才购置如此简单和寿礼。
纪准就笑着同祖母和叔母两人讲道:“这些日子为大皇子修撰,孙女私以为也算懂了些道理,贺寿贵诚,一切由心,我觉着《香山九老》玉雕一件就很好,祈望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寿延年,刚好合了祝寿的美意。”
两人见纪准如此说,也不再多言。宁氏看着烛火下,纪准英气的面容竟添了三分柔和,不觉得心头一颤,忍不住出声说道:“横姐,你觉着大皇子人如何?”
纪准不知道祖母为何有此一问,她抬头看着祖母捻动着的菩提子,缓缓说道:“陛下是真龙天子,皇子们自然也都是好的。”
宁氏见纪准答得含糊,就又说:“怎么好?如何好?祖母想知道你的看法。”
本来是打算聊家常,没成想聊到了天潢贵胄头上,崔氏连忙起身,亲自守在窗边,自从出了巩六子的事之后,她就格外的谨慎。
纪准抬头看了看宁氏仍旧和蔼慈祥的面容,心中却也知晓祖母这样问的用意,她答道:“孙女觉着,陛下是真龙天子,天家儿女个个都是龙子龙孙。纪家有幸,能以肉骨凡胎追随明主,已是上天的垂怜和恩赐。”
宁氏仔细观察着纪准的一举一动,见她神情平静,目中清明,知道她没动其他心思,也就放下心来。
“横姐儿能这样想,祖母便放心了。君君臣臣,纪家只守好臣子的本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些剪烛西窗、南国红豆都与我纪家无关。”宁氏说完又搂了搂身边的纪雌,“乐音和绿璇也应该如此想才是。”
纪准起身,纪雅和纪雌也纷纷站起来,朝宁氏躬身,“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祖孙俩短短几句话,彼此已是心底雪亮。
宁氏刚才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纪准近来多有接触到大皇子之流,如今纪准也不小了,她担心纪准被那荣华和权势迷了眼睛,所以才有心提点纪准几个。
而纪准也猜到了祖母的意思,所以她将皇家作龙,纪家作凡人,仙凡有别,意在告诉祖母,自己无心做皇家的儿媳。
崔氏率先扯开话头:“母亲,横姐出席皇家寿宴,儿媳想着得给横姐制了新的衣裙钗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