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灼骑在匹白马上,正抱着双臂往马车里张望。
而纪琟此刻也透过撩起的车帘向外看去,两人的眼神在空中遇个正着,纪准就替二人引荐了一番。
其实贺灼和纪琟都听过彼此的名号,但今日才算真正见了。
贺灼朝纪琟灿烂一笑,纪琟也回了一个谦和的笑。
见人都到齐了,马车又嘚嘚向兵器铺驶去。
贺灼驱马跟在马车边,“听阿准说你表字泽温?”贺灼问道。
纪琟点点头:“是叫泽温,不知道贺兄表字是什么?”
贺灼平日里都被贺二贺二的唤着,哪有人如纪琟一般叫他贺兄,还问他表字。
贺灼别提多开心了,笑的更加没心没肺:“我表字峙野,贺峙野。”
“灼者,炙也。贺兄字峙野,好名字。”纪琟夸赞到。贺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两人一路聊着,纪准在旁听的啧啧称奇,纪琟居然能和贺灼这个草包聊这么久。但是她又暗暗叹气,想必也是因为他平日里没有朋友走动的缘故吧……
马车行驶了一阵才慢慢停下来,他们到了卖兵器的广阳街,小厮服侍着纪琟坐上了轮椅,贺灼不等梓桐上前,就抢先一步推着纪琟往兵器铺走去。
三人刚跨进兵器铺的大门,掌柜就迎了上来,“几位公子可是要瞧兵器呀?来来来,我家的兵器都是用顶顶好的纯铁打造,斩金截玉,锋利非常。”
贺灼听那老板如此说,就顺手在剑匣中拿起一柄重剑,双手一挥,果然有金属破空时传来的铮鸣之声。
纪准吃惊的看着贺灼,她一直以为贺灼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贺灼的功夫居然这样好,那重剑他竟能轻松挥动,不由得对自己身边的草包贺二另眼相看。
贺灼挥完那重剑,也不放回到剑匣里,就那样随意的横放在纪琟轮椅扶手上。
纪琟被那重剑压得一愣,抬眼看贺灼时,他已经背对着他,在和长姐讨论那墙上挂着的雕弓了。
纪琟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那横在腿上的重剑,生铁锻造的剑身冰的他手凉,但又烫的他心热。
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兵器,还是这样霸悍的重剑。
“泽温,你快来瞧瞧!有没有你喜欢的弓?”贺灼招呼到。
纪琟收回了手,推动轮椅来到近前,三人仔仔细细挑起弓箭来。
最后纪琟选了两张弓,都是虎筋牛角弓,只不过一张是二石弓,另一张则是张三石强弓,还选了白色雕翎箭。
三人买完弓箭,又去了另一家铺子里选了一个牛皮箭囊和一个精致的牛皮韘。
贺灼推着纪琟往马车行去,一路走着一路为纪琟解释,“韘的材质有很多种,虽然有金的也有玉的,但都不如牛皮的使着方便,等以后我替你寻一个虎骨的,那个更好些。”
纪琟点头应诺。
三人逛着逛着就已接近正午了,就由纪准做东,挑了间清幽雅致的酒楼,一行人去用午膳。
席间,贺灼同纪琟聊起了今日买的雕弓。贺灼说:“那三石强弓不用勉强开,主要就是让你习臂力的。”
纪琟不解,“我看书上说,‘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为什么三石强弓只能用来练习?”
贺灼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老神在在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实际交战中,还得是轻刀快马,软弓长箭更趁手些。”
纪琟垂眸想了想,说了声原来如此,然后又朝贺灼一拱手说:“贺兄,受教了。”
贺灼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好说好说。”
众人都歇够了,梓桐梓洲轻轻将纪琟抱回了马车里。
贺灼见了,扭头对纪准道:“阿准,我骑了这许久的马也乏了,不若你同我换换吧。”
说完也不等纪准同意,就自己一溜烟的爬上了马车。
纪准无法,骂了声贺二你小子真烦,但还是翻身上了贺灼的白马。
一行人悠悠地往国公府行去。